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摺子最快速地遞去趯台,那邊直接召了祁聿面呈回話。

方才司禮監小議才開完,事務交待齊整她便準備啟程去趯台。

看陸斜沒心沒肺絲毫不上心的樣,祁聿嘆息。

叮囑:「我回來前分辨好哪些事務能簽,哪些不能,庚合簽了你再簽,不明白的拖到我回來。」

「他若想給你下套你就裝病,去我隨堂時住的屋子背書別出門,沒人敢進。」

她腳尖示意地上到膝的書冊奏疏,「回來我檢查,一字一句地背。全部。」

不管能不能做到,陸斜沒推拒,就興致蔫蔫地應下。

「背好了,我送你個禮物。」

陸斜眼睛直接亮起光,「那你去,我能背完。」

「禮物我能選麼。」

這就得寸進尺了,祁聿挑目瞬間。

陸斜隨便拿起張奏疏啟唇作擋箭牌:「論高祖豁達大度,世咸知之。然其記丘嫂之怨,而封其子為羹頡侯,內多猜忌,誅夷功臣,顧度量亦未弘遠......」

「這是什麼。」

陸斜瞧祁聿淡淡張口。

「皇爺與鍾閣老在寧成五年一道坐論漢高祖跟唐太宗孰優。」

那這種東西為什麼要背?

陸斜更是不解了,陛下與內閣首輔閒語對論也被記下來,背個什麼勁兒。

看清陸斜費解面相,祁聿一副陸斜不上道的嫌棄看他。

「叫你背就背,與你自是有好處。陛下回來該是要在司禮監開次判仿,你背的就是......答案?」

「......」

不會吧,祁聿能知道陛下出什麼題?

那他當年判仿首名也是這樣精準踩題才拿的麼,老祖宗泄得題?

陸斜個不開竅,祁聿慍怒低聲:「再疑我你就叫人將東西搬出去扔了。」

「走了。」

從陸斜直房出來碰見庚合,兩人一個照面,他溫煦低眉,順意的很。

揚音略帶嫉妒:「做您兒子就是好,陛下心意能揣度到這個份上,私給人開小灶。」

何時開判仿都是皇爺隨著心情臨時起意在司禮監作場考答,日子根本沒有定數,甚至考場大小都隨著陛下心意回回變動。

祁聿是如何算出陛下回宮會開?

他問不出話的,轉聲:「您終於要與李卜山對上了?」

即便兩人繳帖,那也是有過父子情的,這遭陸斜空降司禮監,焉知祁聿沒在其中做手腳?

兩人之力捕算個李卜山,合情合理。

李卜山早該死了,因為司禮監多一個聰明人,多一個有靠山不倒的人,出了事尋替死鬼,死的都是其他人,庚合也不希望有朝一日他無故被迫落個死罪在頭上。

祁聿正聲糾正他的話:「我與李卜山不死不休是明面上的事兒,眾人皆知。他想讓我死很久了,我亦然。」

聽聞身後細微動靜,她餘光挑去看見陸斜身影。

「題我只是胡亂猜的,也不知能不能押中,畢竟題連老祖宗也未可知。屆時許是陛下臨時起意、或是皇爺與鍾方煦一道起擬,你覺得我能度到那個程度上?」

庚合毫不吝嗇夸褒:「是你祁聿許是能?」

陸斜一驚,他對祁聿評價這麼高?

祁聿轉身朝陸斜招手,叫人湊近聽吩咐。

話卻拐庚合面上:「那你同陸斜一起背,只要我去趯台期間別坑害他就成。他比司禮監其他人更像個人,瞧瞧活人吐氣不好玩麼,我們多年沒見過了。」

陸斜聽得頭皮發麻,直感無語。

祁聿是將他作什麼圍觀的猴兒,逗著養呢?還叫人來指著他臉一起觀看,祁聿禮不禮貌。

庚合謙遜笑說:「秉筆說哪裡話,我怎敢坑害你兒子,我就想老老實實待在司禮監長長久久。您去趯台我必幫您瞧好他,一日三頓飯三頓點心給您養著。」

祁聿押題他跟著看點,多答出陛下一句多些好。自己再怎麼背也不可能祁聿給陸斜的多、細,但於他夠了。

雖然祁聿在一箭雙鵰,可是他拒絕不了的陽謀,他只能進祁聿意思里去。

有祁聿護著陸斜,李卜山這遭非死不可,就看怎麼死、什麼時候死。

陸斜父親是太子前任詹事,祁聿這相當於依著『乾兒子』搭了一截太子的關係......祁聿真是厲害,便是廷內隨便點個兒子,也是旁人觸之不可及的大靠山撐後頭。

陸斜心底一頓熱。

弄半天押題背書是祁聿給他找了庚合這位蔭蔽,離宮也有人時刻照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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