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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她裹著棉被轉身,看見欽天監靈台郎。

祁聿瞪眼:「就是,何至殺朝臣、坑害百姓,你們為什麼要罵太子無人君之道?只因北方下寒凍死了人,生了暴亂?難道氣象也是太子能影響的?」

「告到......」

祁聿搶他的嘴:「告到太子門前,太子沒當即下刑案開卷,就是不配為人君?」

「陛下就這麼個成子,你們大過年午門告『國儲無君道』,天家不想好好過年了?山東那邊就是官商勾結屯糧發天災錢。朝廷封印情況下已經緊急特批了吏部遵印空白劃了錢糧,還未運到就暴亂。當地官員不作為暴力鎮壓,附近使節第一時間就領兵護民、緝拿貪官。你們欽天監還要給太子摁個這名頭。」

「過半個月又是大祭,去年太子才在這上面栽跟頭,今年還未開始你們就先張口。不午門刑廷杖打死你們欽天監,今年怕是過不了這個祭祀。」

「怎麼,你們想太子跟去年樣,開完春再去皇陵侍奉先祖、久離朝廷?太子不在京城日日外派,你們一個個到底想做什麼?何至進言打死你們活該。」

說罷她卷著棉被轉回去。

後面的靈台郎大發議論,細數何至諸條罪行。她權當耳旁風,當數不過就開始罵她,說司禮監都是畜牲幹這等禍國禍民蛀世。

其實何至這次主張將欽天監這幫舌頭全午門打死,正對司禮監、正對皇爺心思。

不是何至張口,司禮監也要挑個人出來將皇爺這道心結給解了。

何至就是這麼用的。

天家的罪總要扣在一個實人的頭上,日後才好撥亂反正。

唯一不對的就是何至確實悄用權力將山東糧價、布價、炭價上調,也阻了使節帶兵旨意時間,這才造成了凍災跟暴亂死了兩千多人。

這件事何至確實該死,是她放的權力太甚,一時不查導致的。

這道死帳祁聿認,算自己頭上改日以命抵了她覺得該。

祁聿縮在衣裳里,已然完全屏蔽掉詔獄諸般聲音。

掐指一算,開春後何至就平完了帳,這人馬上就沒用了......她終於不會被人纏著日日孝敬了,還次次孝敬到腿上,真是一點心也不用。

司禮監也終於要回歸正軌。

這個年過的比去年平安,安安穩穩開了春。

當正月十九朝廷上下開印,積壓了近一個月的案子全都調度出來。

各部手上清完已然到了二月中下旬,祁聿『痛徹心扉』去御前伏地致罪,將何至進司禮監九個月的罪行全都抖了個遍。

數罪並列了近三十條,皇爺大怒,著東廠將人拿了先查,廷內出這麼大紕漏不好自糾,勢要送到前朝審問的,這樣才能將司禮監裡頭膿瘡由外人『清洗』乾淨。

陳訴一腳將何至踹進都察院。

何至罪行涉及之廣、之惡,最終都擦院向陛下請了三法司併案。

他私吞公款、賣官鬻爵、坑殺朝臣、冬天山東天災何至在其中做的控價、無視旨意等。

隨之司禮監有人從工部貪污皇木金額,上任秉筆邊呈月以次充好虛報開支,五年間偷奸國庫七十萬兩之多。

何至上任司禮監後暗自又接了這道手,九個月從國庫貪走五十萬兩。

因為祁聿跟何至關係最近,祁聿跟著一起下獄。

可是所有人案子均是何至一人簽字下派。祁聿還主動戴罪立功,說去年送邊呈月頭七時看他夫人在棺材裡藏了東西。

刑部出兵一挖,將五年來的皇木帳冊從棺材裡挖了出來,帳本一核,數目全對。

祁聿在其中什麼也沒做,人乾乾淨淨、清清白白。

司禮監老祖宗親自上門把祁聿接走。

何至跟司禮監跟隨他的一行人判了死刑,選了個艷陽高照的好日子斬首。

這日朝臣叩陛下英明,百姓也歡喜斬了奸佞。開年除奸,今年必然富貴清明。

這日一早祁聿進門經廠大門都痛快,終於甩掉了個蠢貨。

陳訴瞥眼他一身輕,就嘖嘖感慨:「慘,真慘。何至被你一手繞死。」

祁聿眼睛一翻,「合著你沒唆使他殺一直盯著你的那幾個前朝官員?怎麼就是我一手弄死他,咱們司禮監誰沒把自己身上髒水教他背上一背。」

「他三十四條罪里,有多少是替你跟老祖宗背的。」

在陳訴對面剛落座,陳訴就推杯茶來:「辛苦,多謝了。他這麼將我的死罪背走,我今日一下就覺得輕鬆不少,痛快。」

陳訴笑得開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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