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那雙眼裡的情深快藏不住了,「為什麼?」
岑涔眼神不迴避,「我在想,故事裡的安安,最後怎麼樣了?」
李景元先躲閃了,他將視線飄向別處,沒有回答。
岑涔仍在看著他,等他的回答,「你猜一猜呢。」
李景元不敢回視那雙期盼的眼睛,話出口,聲音有些哽咽,「李景元,沒有找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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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親的隊伍見岑府無人,又一路吹鑼打鼓到城外的岑家村,見著掛滿白布的小院,才知道陛下心心念念的准娘娘已經走了。
與此事一齊到陛下耳中的,還有岑郡公夫婦公堂受審之事,堂上那宗族,不僅一口咬定岑涔出殯是故意找新帝晦氣,還當著底下眾人的面,拉著曾為岑涔診脈的郎中,公然誣衊岑涔是千人騎,不知道死前肚裡的孩子是誰的。
而這一切,剛巧被聞訊趕來的天子聽到。那宗族也是崇文館的學生,名喚李荀,李荀知新帝最討厭岑涔,又碰巧得知岑涔有孕的消息,更巧的是,他留在隔壁岑府的眼線竟告訴他岑涔死了。真是天要助他,他定為陛下解心頭之恨,於是刻意托家裡的關係,偷偷弄了點普通官兵,壞了岑涔的出殯,讓他死後不得安寧,再來向新帝邀功,一舉飛升。
衙門外傳來一聲尖利的「陛下到——」,周圍百姓皆慌忙下跪,唯有李荀被喜悅沖昏了頭腦,他直接迎了上去,當著李景元的面,將他的所作作為一五一十全盤托出。
下一瞬,脖子一涼,有液體墜地之聲,他慢慢倒了下來,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
李景元安頓好岑家夫婦,便立即帶大隊人馬,壓著那幾個官兵,進山搜巡,這座山,連著周圍的幾座山,天上地下能找的地方,他都一一親自找過了,就是不見岑涔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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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場,殺青宴。
綠幕為背景,大燈全開,本該入夜的片場大廳亮如白晝。人來人往,離別在即,這可能是大家此生與對方唯一的合作機會了,都講究喝個盡興,玩個開心。
今天李景元不在,說是要用什麼鈴鐺布希麼陣,稀奇古怪的,岑涔聽不懂,他獨自在這兒樂得清閒,和同事喝了不少甜酒。
有個黑口罩黑帽子的小伙來找岑涔,說化妝間有人等他,這人既是是他的同事,又是他的粉絲,有些話想單獨對他說。
康行?他今天不是生病沒來嘛?
岑涔暈乎乎的腦子無力思考那麼多。
他來到化妝師,嗯?燈怎麼是壞的?
室內昏暗,只有玻璃窗勉強透來的遠處的燈光,「有人嘛?」
無人應答,「你好,我來啦。」
「你來啦」,黑暗中的聲音摧枯拉朽又瘋狂,那人不忍入目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不等岑涔反應,門前的大木櫃轟然倒下,接著,「咕嚕咕嚕」,房中有水流涌動,一股刺鼻的汽油味兒。
第28章
夜黑月明, 李景元在酒店房間布好陣,身心愉悅地朝片場走。
他垂眸淺笑,今夜, 就可以帶小壞熊回去了。
臨近片場, 身邊不斷有鳴笛紅車經過, 李景元右眼皮砰砰亂跳。
「這都是誰的車, 快移開!」, 文藝老頭陳方指著四輛擋路的車怒吼。
人群無人上前,陳方急得跳腳,「誰的車!」
李景元見此,頓感不妙,胸口發悶。不好的念頭在腦中炸開, 他想立刻見到岑涔,李景元三步並一步, 朝前方奔去。
往前,人群四方涌動, 有拼命朝外跑的,有離遠點看戲的, 還有提個桶來回裝水來回跑的。雜亂、刺耳。
跟著慌忙提水的人走,抬眼,火光滔天, 裡面還隱約傳出熟悉的求救聲。
......
化妝室內,濃煙滾滾, 紅火四竄。火光照亮了原本漆黑的房間。
「還記得我是誰嗎?」
岑涔縮在角落, 捂住口鼻。話落,那人默默摘下帽子,隨手一丟, 接著是墨鏡、口罩,慢慢地,露出了一張肉條瀰漫的,毀容的臉,大火在他身後升起。
不是朱擇坤,還能有誰?
他如死神般,拿著拎著汽油,一步步朝岑涔走來。
岑涔又不是傻的,隨手抄過身旁一個瘸了腿的凳子,大力向他丟去,丟完,撒腿就跑
本就逼仄的地方,又起了大火,窗被堵上了,門被柜子抵住了,跑能跑到哪裡去呢。
岑涔一邊逃竄一邊嘶吼,「你圖什麼啊?!」
聞言,朱擇坤停頓,淚無聲濕了眼眶,詭異大笑,「圖什麼?你說我圖什麼!圖你死!」,尤其最後一句,他咬的格外用力,眼睛大睜,其間布滿紅血絲。
恢復冷靜,他勾唇,臉上是志在必得,一句「遊戲結束」後,不再去追,直接扛起汽油潑。
岑涔最害怕的一幕還是發生了,他渾身濕透了,衣服上的水滴滴答答,現在火焰還沒上身,可四周卻火光沖天,他不敢再動。只能任由朱擇坤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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