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的人站在門前廊下,青絲半束,月白錦袍上簡單繡以幾株蘭草,合攏的扇子不時捶打手心。
小廝匆忙跑來,絲滑下跪,「稟公子,娘娘醒了!」
聞言,男子扭肩、轉身,眼裡星芒閃爍,嘴角是壓不下的笑容,「太棒了!他可還好?」
小廝回話,「還沒醒,太醫說是被嗆暈了,已無大礙,目前正在藏溪殿,由陛下親自照料!」
「呵,他也真會獻殷勤,還藏溪殿,等岑小涔醒來不等尬死」,說著,易蘭之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主子又說陛下壞話,小廝嚇死了,生怕隔牆有耳,陛下把易家連同自己一起抄了,「主子萬萬使不得啊!」
這一放鬆,易蘭之就有些累了,走進屋裡一坐,順手給自己倒了杯隔夜茶,悠悠開口,「蔣小逸那邊呢,知道了沒?」
小廝一聽這話,立馬上來給他捶肩,「嘿嘿,小奴跑的比他家的快,那人遠遠的被我甩在後面了。」
易蘭之一聽這話,心情更好,大聲道,「賞!自己去庫房挑件如意的。」
緊隨其後,京城各個有頭有臉的府邸,甚至說書先生,都同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當年李景元又是提親又是搜山,他對那人抱著什麼心思本就不難猜,再加上這麼些年也不避諱,每年一到那人祭日,全國縞素,用私庫給百姓發糧發麵,讓百姓上香供奉,這樣一看,娶個牌位回宮也就不算什麼了。又不礙著老百姓,誰管他,不過有一說一,這反倒帶起了國家部分經濟。
說書先生日日編排陛下與娘娘的故事,此中情誼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百姓一聽無不涕泗橫流,慢慢地,坊間開起了娘娘酒樓、娘娘茶館、娘娘書局......,每到岑涔祭日,消費暴漲。這是李景元萬萬沒想到的事情,但坊間愛戴岑涔,他不阻攔。
可這可就苦了某些削尖了腦袋往上爬的人了,從前有個官員,不知從哪弄來了岑涔畫像,全國搜尋,還真讓他找到個與岑涔八分像的人,本以為能得聖心,誰知陛下震怒,人是夜裡送進宮的,天沒亮呢官就沒了,自己連同那人被發配嶺南,子孫後代皆不可踏出嶺南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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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易蘭之之前。
天微微亮,女子對鏡梳妝,薄唇抿紅紙。
窗邊飛來信鴿,清兒打開它腿上的紙條,低頭,小步快速走來,附耳道,「大人,他回來了。」
第29章
李景元頭戴冕旒, 身著玄色朝服,甫一下朝,忙匆匆忙忙朝藏溪院趕, 穿過櫻園, 衣角留滿淡淡粉花。
入得室內, 岑涔已然醒來, 只著素白裡衣, 正坐在床頭,與幾個內侍大眼瞪小眼。殿內金碧輝煌,都是舉國上下最難得的物件,處處精緻,內侍見李景元來了, 連忙低頭退下。
見岑涔醒了,李景元三步合一步, 大步走到岑涔床前,蹲下身, 「怎麼樣了?」
串串玉珠下,上半張臉只能看得隱隱約約, 更加襯出他下頜的優越、薄唇的精緻,岑涔傻愣愣地盯著他看,一個不注意, 把心裡話說出來了,「你好帥哦。」
反應過來後, 岑涔忙捂嘴。
又氣又高興, 李景元真是被無語笑了,「不難受了是嗎?」
「啊?嗯嗯,還好」, 身上倒是還好,心裡就不怎麼樣了,誰被大火嗆暈後,再醒來發現到了另一個世界,心裡能好受。不過,其實也還好,他在那個世界本來就沒什麼牽掛,如果非說有的話,季姐算一個,濤哥算一個,可他們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走後頂多傷心幾天,別的也沒什麼影響。
床前蹲著的人只是靜靜看著自己,沒有再說話,岑涔有些不自在,有些扭捏又刻意大大方方,「你是皇帝嗎?」
李景元也順著他沒話找話,「這麼聰明,你怎麼知道的?」
岑涔抱胸一哼,「天機不可泄露。我餓了,有沒有吃的?」
李景元一頓,「他們沒給你布膳嗎?」
他們?剛剛的內侍嗎?岑涔覷了眼李景元有些疑惑的面色,「我剛醒你就來了,人家還來不及弄呢,你別怪他們。」
李景元起身,岑涔目光追隨。
岑涔:這麼高大?他不會要打我吧?
「讓小熊陪你玩吧,我去給你端碗小粥」,話落,李景元轉身,岑涔順著他方才的視線看去,床頭小桌上,有一隻舊舊的竹編小熊,在朝他露出甜甜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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