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哥還是沒有饒過他。岑涔摔了一跤,再抬頭,面前已是莽哥張開的、比天還寬的大嘴,大嘴合上的最後一秒,岑涔嚇醒了。
濕漉漉的眼猛然睜開,待水汽散去,復得清明,才意識到,這個姿勢的他,在與男鬼四目相對。岑涔瞳孔驟縮。
一時間,屋內鴉雀無聲。
一秒
一秒
誰也沒有動,岑涔還在呆愣,不知所措。
男鬼亦是如此。
面對猛然睜開的眼,男鬼不解,他心裡驚慌,卻面上不顯,懷著探究的心情冷靜開口,「涔兒能看見我?」
朕對死裝兄乾的壞事,他都看見了?
岑涔無言,兩人繼續大眼瞪小眼。
o...O
O...o
岑涔:他的表情好兇
他連眉毛都是皺著的,
難道說……
難道……
他也要掐死我!!!
岑涔面上快繃不住了
沒辦法了,還是那句話,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像是下定了某種覺心,他忽地坐了起來,夢遊般地伸著殭屍手,眼睛一眨不眨地,朝廚房一步步走去。
男鬼見他起來了,亦步亦趨地跟著,抱臂凝眉,打量他的一舉一動。
岑涔背後冷汗直冒:不敢動,根本不敢動,卻不得不動。
[大哭]
「涔兒真看不見我?」,男鬼冰冷的質疑在岑涔身後炸開,岑涔覺得自己好像電影裡看見殺人犯的作案全程恰被發現硬要裝作失明企圖逃過一命的主角,誰懂那種緊張感。
不能回答。他既然問了,就是挖好坑了再等著我,我要是答了,下一步就該騎著一級保護動物西去了(不死也被抓進監獄)。
我已經在夢裡死過很多次了,夢外還要再來嗎?
[可憐兮兮]
T^T
岑涔雖心裡惴惴不安,但面上卻巋然不動,他一步一步,平平穩穩,往廚房走。
「砰!」,腿撞到了木凳子。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岑涔在內心尖叫,但面上紋絲不動,硬生生將疼痛的眼淚憋了回去。
男鬼:(=QДQ=)
這都不疼?
他俯身,唇瓣貼在岑涔耳邊,仿佛能感受到他的喘息,「真沒醒啊?」
(☉_☉),岑涔未理會,只扮做夢遊,默默朝廚房走。
最終,他在目的地給自己倒了杯涼水。
為了將夢遊表現地更真實,這杯水他沒有喝。倒完就轉身,忽略黑暗中陰森森的男鬼,岑涔挺直身板,伸著殭屍手,默默回到臥室,上床,閉眼。
強制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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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人一鬼像是約好了般,同時裝模作樣,當做無事發生。
男鬼如昨日般,負手站在導演身旁,目不轉睛地盯著岑涔,生動的岑涔。
而岑涔此刻,則馬尾高束,著月白色錦衣,在導演組現場布置的崇文館裡拍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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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鬍子夫子站講台上,手拿課本扶長須,悠哉哉授課,「謝公因子弟集聚,問《毛詩》何句最佳?遏稱曰......嗯——?」
夫子抬眼掃視下方,有傳紙條的,有偷吃的,但見夫子掃來時,或訕訕撓頭,或裝模作樣當什麼也沒發生,都知道演一演。不錯不錯。
嗯?怎麼還有個呼呼大睡的三皇子?夫子嘴角一抿,鬍子一橫,不可救藥!又轉念一想,罷了罷了,大抵昨夜貪玩了,饒他一次。做老師的,哪有不會自我寬慰的。
夫子平心靜氣,欲繼續授課,卻在轉身之際,瞧見角落裡那岑涔坐姿歪歪扭扭,用手撐著臉,眼神時不時往五殿下身上瞥,夫子橫眉一擰,氣不打一處來,這位更是不可救藥!
可偏偏這位不能說。
「五殿下,後面的內容由你來接吧」。夫子此話一出,岑涔的耳朵頓時悄咪咪豎起。
五皇子起身,優雅高貴,「昔我往已,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李景元聽講一向認真,此次夫子卻點他來答這極簡單的問題,其中緣由他自是清楚,只是不願理會。
「cut!不錯,中午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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