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承淵此刻所求的,只有一人。
祈懷月感覺到了師尊身上的淡淡寒意,卻習以為常地不會往危險的方面去考慮,只是不滿地試圖扒下師尊覆蓋住他眼睛的手。
「這不公平!師尊看了我寫的心愿,也應該給我看您的。」
諸承淵淡淡抱住了小弟子的腰身,仿佛是對祈懷月,也仿佛是對自己說道。
「這世上,本就沒有公平之說,只有強弱之別。」
正如他想恃強欺凌他的懷月一樣,這一刻,諸承淵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祈懷月在他面前流露出恐懼而敬而遠之的警惕神色,還是……
然而下一刻,祈懷月反客為主,在諸承淵懷中轉過身子,牢牢抱住他的腰身。
祈懷月清麗出塵的面容上,綻開驕傲如奪目明珠般的笑意。
「那師尊疼愛我,豈不是說我要比世間所有的人都更強了?」
諸承淵一點點環緊少年的腰身,祈懷月猝不及防間,感覺師尊在他腰身上收緊的力道,宛如要將他勒到骨肉之中。
而諸承淵在他耳邊壓抑吐出的氣息,竟然在詭異地給祈懷月一種仿佛凶獸將他壓到嘴邊,擇人而噬的恐怖感覺。
祈懷月後知後覺到,事情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了。
「師尊,您怎麼了?」
是他剛剛說的哪句話不對,讓師尊難受了嗎?
祈懷月胡思亂想著,突兀間腰間的力道一輕,師尊不知何時退到他一步開外的位置。
劍尊黑髮銀冠,仍是他心中冰冷凜然,萬物都不能讓他為之停滯腳步的師尊。
然而師尊冷淡的面色,在漆黑夜色中,尤其是如實質般停留在他身上的沉黑目光,又似乎壓抑著某種,連遲鈍如他都能逐漸感覺到的,如萬箭待發般危險的特質。
「懷月,總有一日,你會知道的。」
祈懷月懵懵懂懂點頭,或許是出於小動物般敏銳的直覺,他這一刻竟然不敢多問。
無聲的磅礴靈氣騰空而起,將兩塊木箋掛在紅樹最上方,近乎垂直的枝頭上,而那枝頭旁邊的明月,仿佛淪為兩塊在風中微微搖晃的紅箋的背景。
祈懷月認真地看向師尊。
「無論是我的願望,還是師尊的心愿,都一定會實現的。」
諸承淵冷淡的面容上,終於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劍尊指尖的力道極其溫和,又仿佛不忍般輕輕觸碰上小弟子柔軟的烏髮,垂下的眸光,比夜色更加深沉。
「懷月,若你想後悔……」
諸承淵說著祈懷月聽不懂的話語。
「……此刻也遲了。」
絢爛無比的煙花在夜幕中盛開,如同花朵般帶著淡淡花香的白色花瓣,從空中如同雨點般跌落。
紅樹下的信眾們以為是花神恩賜,連忙跪地虔誠許願。
只是他們不知,花神門弟子同樣也在驚嘆或是痛心。
「這是哪位師叔想出來的妙招?只怕得花不少銀子吧。」
「我們今日收取的供奉銀兩,真的能抵得上這一時的焰火嗎?」
與此同時,諸承淵的眼眸,變得無比冰冷。
一群穿著黑衣,手握鋒利刀劍的不速之客,突然從暗處出現,包圍起了紅樹下的眾人。
不知從何處發出了一道如幽冥般的聲響。
「此樹是世間靈寶,自然由有德者居之。你們花神門若是乖乖將溝通靈樹的方法交出,我們今日還能留你們一條性命。若是你們不肯……」
黑衣劍客們舉起鋒利寶劍,似乎下一秒就要讓外圍的民眾血濺當場。
所有人中,祈懷月是最沒心沒肺的一個。
他甚至還能一邊往嘴裡塞著花糕,一邊好奇地找著那個不怕死的,竟然敢在他師尊面前作惡事的倒霉鬼到底在何處。
而刀鋒落下之時,那群身姿矯健的劍客們仿佛失力般身形一歪,全身如同被萬千無形劍氣刺穿,無數道血孔中流出黑紅相間的血液。
民眾驚懼大叫,花神門弟子卻知道是人群中有高人顯靈,驚恐之後,他們也想找出出手的高人。
「不知是何方前輩,代我們剷除這些奸邪之人……」
有些機靈的甚至直接大喊,「是花神,花神顯靈了!」
大部分不知情的民眾跟著吶喊聲跪倒,免去了踩踏的危險。
而那幕後想搶走紅樹之人見自己的傀儡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斬殺,他嘴中一苦,立刻意識到自己只怕惹到了哪位能輕而易舉滅殺他的修者。
該死的花神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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