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這也未免太過大手筆了吧?
即使對於元嬰大能,這也是一種毫無意義的奢侈消耗。
離開了前世更為奢侈,也更大手筆的雲月秘境,祈懷月曾認真反思過。
也許他不應該這麼理所當然地接受師尊的好意和饋贈,這一樁樁他無法同等回饋的好意,也許最後會成為牽扯著師尊,讓他不能飛升的巨大因果。
可在諸承淵沉默卻耐心的注視中,祈懷月有一瞬間,似乎微弱地觸及到了師尊冷麵下的真實情緒。
師尊,只是希望他能開心。
只要他開心了,師尊就覺得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謝謝您,觀淵尊者。我,很喜歡……」
手裡的雪被靈力包裹著,暖融融的,毫無融化的痕跡。
祈懷月也覺得自己的心仿佛也跟這雪花一般,變得沉甸甸的。
祈懷月低下頭,試圖將話題引回到正事上。
「不知觀淵峰山腳的那幾人,您打算如何處置呢?不如我去讓處刑司的人過來吧……」
道玄殿內剎那間仿佛沉寒如冰,只因諸承淵注視著他,墨黑的眼眸不辨喜怒。
「為何又喚我為尊者?你還是——不願拜入我門下?」
祈懷月硬著頭皮說道,「不是不願,只是——這實在不合門規……」
在他面前,諸承淵第一次露出如此咄咄逼人,不願輕易放過祈懷月的神態。
「何條門規,規定了我不能收你為弟子?」
祈懷月不敢對上師尊的眼睛,他害怕自己在諸承淵的注視下動搖。
少年無意識地用指尖掐著自己的掌心。
「我,我什麼修為都沒有,至少要內門弟子,才能,才配得上成為您的弟子……」
諸承淵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前,近得一步之遙的位置。
劍尊冰冷的指尖不由他抗拒地握住他的手腕,逼迫他露出被指甲掐得紅痕深刻的掌心。
諸承淵看著他,聲音冷沉平淡。
「你本就很好,若是不願成為我弟子,也無需說這些自貶之辭,更不得強逼自己。」
在師尊冰冷而鄭重的注視中,祈懷月剎那間真的有種無地自容,想要抱住師尊,喊出他願意拜師的衝動。
這世間,也就只有師尊會如此堅定地認為,一個凡人配得上成為修真界第一人的真傳弟子吧。
「……師尊,」祈懷月小聲地喊了一聲,水光淋漓的眼眸像極了被大雨淋濕的可憐狸貓幼崽。
然而他可憐巴巴地說。
「……我不能拜您為師。」
僅僅是祈懷月間隔短暫的兩句話,諸承淵就感覺到了一言天府,一言幽冥的落差之感。
「可是有人逼迫你?」
諸承淵能看出,祈懷月對他的親近信任,不是作假。
若不是少年如此堅持地不肯拜他為師,在祈懷月靈動依賴的呼喚聲中,他總有種仿佛與祈懷月已經是相處無數個春秋的師徒的親近熟悉感。
諸承淵開始懷疑,或許是祈懷月的那位「前師尊」,給少年下了某種神念禁制。
為了不讓祈懷月拜他人為師。
想到這裡,沒等祈懷月回答,諸承淵的手就搭在少年纖細蒼白的手腕上,靈力細緻地掃過了少年身體的每一處。
祈懷月乖乖搖頭,「沒有。」
確實沒有任何異樣。
諸承淵第一次有了對一件事無能為力,甚至無處下手的挫敗感。
然而觀淵劍尊,從不懂得放棄為何物。
諸承淵深深地看著眼前自己認定的小徒弟。
「好。你若何時改變了主意,可再來觀淵峰尋我。」
第17章
在師尊溫和如一的目光里,祈懷月內疚得簡直想把自己埋起來。
他何德何能,兩世都得到修真界第一人如此毫不動搖的偏愛呢?
祈懷月的理智動搖了一瞬,只能靠著想像諸承淵殘魂消散時的景象,才能克制自己從頭腦發熱中,冷靜下來。
「尊者,山腳下那些人……」
然而諸承淵再度截斷了他的話語。
觀淵劍尊聲音冷淡,卻透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味。
「即使你沒有拜入我門下,之後我也會是你的見習之師。懷月,只有你我二人共處的時候,你也不願喚我師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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