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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之苦……」

魏渝喃喃兩聲,又看向兄長:「哥哥,相思之苦有多苦?」

魏承倒真沉吟一會兒,搖搖頭道:「我不知。」

「我哥哥既然都不知,想來這相思之苦也沒什麼!」

魏渝道:「師父,你別拿相思之苦說事,你怕甘九大哥苦,甘九大哥沒準根本沒那麼想你,總之你要把自個兒的心思與甘九大哥說明白才成!」

佟釗遲疑:「這事……」

「把你震金鏢局總鏢頭的氣勢拿出來!」

魏渝推著他就走:「擇日不如撞日,今兒就去和甘九大哥說清楚!」

魏家兄弟左右架著佟釗不讓他臨陣脫逃,剛從魏莊出來就見著不遠處有道搖晃的燈籠殘影。

「佟大哥?」

「甘九大哥?」

魏渝眼睛一亮,走近一看果然是甘九,他手裡還拿著黑厚的長袍子,一看就是他師父常穿的衣裳。

「罐罐?」

甘九笑道:「我見著佟大哥這時辰還沒回新院就來尋他。」

又踮腳望一眼:「我離著老遠見著你們扶著他,他真喝醉了?」

「沒喝醉,清醒著呢。」

魏渝將自家沒長嘴的師父猛推過去:「甘九大哥,我師父有話想對你說!」

然後扯著兄長的手就跑:「哥哥,咱們走!」

甘九愣了下:「啊?好……」

見著那兄弟倆跑遠,甘九踮腳將手裡的袍子給佟釗披上,嗔道:「你說你,這大冷天連袍子都不披就跑出來……」

「九兒。」

佟釗將甘九的手用力攥著,顫抖道:「大哥心裡有你,放不下你,咱成親,成嗎?」

燈籠摔在地上,夜色濃郁,他們看不清彼此的臉,但能看清彼此的心。

魏家兄弟歡笑著回到暖閣,魏渝心血來潮道:「不如今兒就在這裡守歲?」

如此,雲風端上來新鮮茶水和茶糕瓜果,又忙往火盆里多添炭火,雲天也將魏承的書搬過來。

魏渝解下外袍,順手將腰間錢袋子丟給他們:「今兒累著你們了,這大過年的,快回去歇著吧。」

兄弟倆擠在一張小榻上,腿上蓋著厚實的被子,說說笑笑,吃吃喝喝,好像回到了當年的小草屋。

「哥哥,你說師父這回能長嘴嗎?他們能成親嗎?」

魏承將剝皮的榛子肉送到他唇邊:「放心,你就等著喝你師父的喜酒吧。」

「這是誰炒的?還挺香。」

「聽說翠嬸新引來幾個丫頭,也許是她們炒的。」

罐罐將乾果嚼得嘎嘣脆,笑道:「溪哥兒和彩兒成親我們都沒回去,這回可算是能喝上喜酒了。」

這幾年魏承身上有孝,魏渝又忙著採買木材桐油的事,到底是沒來得及回去,不過豐厚的賀禮全都送到了。

他吃了幾把乾果和茶糕覺得口乾,又就著兄長的手喝下一碗茶水。

這吃飽了困意就找了過來,尤其耳邊還有陣陣翻書聲。

他靠在兄長的肩膀上,本想與兄長一道看書,可密密麻麻的字讓他有些眼花,視線又緩緩落在兄長持書的手上。

兄長捻書的動作很輕,手掌骨骼分明,指節又修長如玉。

也不知怎麼想的,他竟然試探得摸了上去。

魏承一頓,偏頭看向他:「困了?」

魏渝忙將手抽回來藏在袖口裡,搖頭:「我不困。」

魏承將書放在一邊:「給你講那本沒講完的東湖遊記?」

這本遊記是他當時在藏書館刻意背下來留著給罐罐講的。

「我今兒不想聽。」

魏渝用臉蛋蹭蹭兄長的胳膊,忽然想到什麼:「哥哥教我背兩首詩?」

「稀罕事。」

魏承輕笑道:「怎麼想著要背詩了?」

罐罐道:「我還想著師父所說的相思之苦呢,我好奇相思之苦到底有多苦?我不知,哥哥也不知,師父一個糙漢子說不明白,那詩人肯定比我們懂得多,他們可留下相思之苦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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