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很快走到他爺倆跟前,就見他鬍子纏臉,個子高大魁梧,像座巍峨小山。
小糰子罐罐都看愣了。
天怎麼都黑啦?
陳老童生看看震金鏢局的鏢頭,又看一眼小罐罐,想到什麼笑道:「成是成,不過你要答應我老爺子一個要求。」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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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金鏢局的鏢頭佟釗爽朗笑道:「你這老頭竟還給我賣上關子了, 那便說說你想要些什麼?」
陳老爺子將腿邊的罐罐給推了出來:「你瞧,我這小徒兒有沒有學武的底子?」
又對罐罐藹聲道:「罐罐,叫佟叔。」
「佟叔。」
罐罐小小聲, 他抬眼看比馬屠戶還高大壯實的佟釗一下, 趕緊垂下明亮的大眼睛,黝黑的睫毛蒲扇蒲扇又偷偷去瞧他。
佟釗看得有趣便好好打量下罐罐, 平常小娃見了他都嚇得躲在家人身後, 這娃雖然也怕卻還敢用小眼神偷瞥他, 一看就是表面乖巧, 私底下鬼精鬼精,活潑好動的娃娃。
他抱著肩膀大笑道:「陳老爺子這就是你念叨一路的那個小徒兒?」
「正是。」
陳老爺子憐愛又滿意的摸摸罐罐腦袋道:「我這小徒兒沒有宗親長輩, 只有一個年歲不大的兄長,他玉雪可愛,卻乖巧膽小, 又不愛詩書,偏愛珠算,這才五六歲就將幾篇算法口訣連著算盤一道學的爛熟。」
佟釗聽明白陳老爺子話里的意思,看來這陳老爺子是想把自個兒的畢生所學都授與這個有珠算天賦的孩子,又因著憐愛小徒兒, 為之計深遠,擔憂他長成面嫩, 日後遭了旁人匪徒的看輕和迫害, 便想讓自個兒授他些武學防身。
佟釗與陳老爺子兩人一道出鏢走商也不是一年兩年,他爹退下後他十七八歲時跟著陳老爺子也學了不少,這也算是他半個師傅。
而這老爺子輕易不開口,這忽然開口佟釗自然是不能拒絕的。
他稍稍蹲下來,一雙虎目直直看著這小娃:「你想學武?」
罐罐看他一眼又垂下眼睛, 小小聲道:「學武,好玩嗎?」
「自是好玩的,學會厲害的拳腳功夫你看誰不順眼,你想打誰就打誰!」佟釗虎著臉攥攥拳頭,薄薄夏袍根本遮不住他手臂上的噴薄肌肉。
罐罐眼睛亮了亮:「那,打人好玩嗎?」
佟釗剛要說些什麼,就被陳老爺子給擋了去:「釗子,你這孩子怎麼亂教,罐罐,過來。」
罐罐乖乖跑到陳老爺子膝前:「爺爺。」
「罐罐,爺爺讓佟叔教你些武術是為了防身,可不是看誰不順眼就打誰,若是打了不好惹的人,小心被人報官將你捉去蹲大獄!」
罐罐轉轉眼珠,仰著面奶聲奶氣道:「蹲大獄也不怕,罐罐哥哥當大官呢,會撈罐罐!」
陳老爺子一時語塞:「你,你這娃……」
「行啊,有骨氣!」
佟釗卻是笑開了:「陳老爺這就是你說的乖巧膽小?我五六歲時可都沒他這麼膽子大!」
他又點點頭:「膽子大才要學武,膽子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學再多功夫也是白費力氣,你這個徒兒我收了!」
罐罐眨眨眼,有點懵懵的,自己怎麼又多了一個師父啊!
陳老爺子笑笑:「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
他又抬手倒一杯茶,道:「罐罐,去送給你佟叔,以後你佟叔也算是你師父了。」
罐罐踮著腳丫拿過桌上的茶杯,小心翼翼的送到佟釗手邊,道:「師父,喝茶。」
佟釗瞧著他這白淨可人愛的小模樣,心裡覺得這個徒兒收的真好,他家裡那些一個比一個像黑驢蛋子,一點都不養眼。
還有師兄弟笑話說什麼他是大黑驢蛋子,教一群小黑驢蛋子,等到把這個娃娃帶回去,看看那些人還不羨慕死他!
他心滿意足的接過茶水喝了一口,也沒說什麼訓誡冷話,只道:「你就叫罐罐?可有姓名?」
罐罐一本正經道:「我哥哥叫魏承,我就叫魏罐罐呢。」
「魏罐罐?」
佟釗想到陳老爺子和他說過這個娃娃和他哥哥相依為命的事情,心裡一軟:「想來你哥哥還沒有給你取大名。」
陳老爺子點頭:「取名之事我也問過他兄長几次,他兄長也不是俗人,才九歲就成了諸葛秀才的愛徒……」
佟釗這一聽這話,頓時對還沒見過的「魏承」有了幾分另眼相看,諸葛秀才的大名鎮上何人不知?兩袖清風,不圖名利,一心傳業授道,而他們這等鏢師向來尊重讀書人,也喜歡結交讀書人。
所謂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做他們這一行若是能交往一位當了大官的讀書人,那無論是進城通關還是出了事情報官都好行事數倍。
佟釗感嘆道:「能受了諸葛秀才的青睞,那小子看來學問真真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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