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
陳老爺子繼續道:「他兄長的意思是想去寒山寺為他弟弟求名,不過近來一段日子他們在忙著蓋房建舍,也沒有旁的時間。」
佟釗知道寒山寺,多年來有不少人去那花重金香火去討名,能討到的也是極少。
傳說是寺里有位得道高僧,當年有對商販夫婦帶著幼子曾路過地,夫婦倆在寺廟時與高僧相談甚歡,高僧便給他們幼子取了小字,哪成想其子後來竟然在京中做了大官,一家人便興師動眾的回來還願,如此寒山寺取名一事便大肆傳開,這些年來也是香火不斷,頗受百姓信服。
看來這個魏承倒是凡事都想給他這個撿來的弟弟最好的。
佟釗點頭道:「原是這樣。」
他想了想,看向罐罐:「正好此次押鏢是我師弟幾個,那你每隔兩日晨起,來到鎮上便先到我的震金鏢局來,我也有一群小徒兒,你可以跟著他們一起練,你還小,不用練太久,半個時辰耽誤不了你去私塾讀書。」
罐罐還不知道學武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只以為是陪他玩,笑道:「好呀好呀,罐罐要去玩的。」
陳老爺子沒忘了給佟釗擬一個出行吉日,他拿出一本泛黃的殘本,道:「哪月出行?」
佟釗道:「這月和下個月都成。」
陳老爺子沉思片刻,一邊翻動書本一邊道:「六末十二亥,每月已宜防。」【1】
「七月午申強,所謂建宜行,成宜離,寅宜往,卯宜歸。」【2】
陳老爺子思慮一會兒,又道:「七月初二,寅時,四方皆吉。」
佟釗心裡有了數,又謝過陳老爺子。
罐罐踮著小腳看著陳老爺子手中的書,好奇道:「爺爺,這是什麼?」
陳老爺子將泛黃的書本稍稍送到罐罐眼前,笑道:「這是出行地支吉日訣,四順吉日和吉凶方向訣,你要先學會認字,才能和爺爺學這個。」
說著又一點一點讀給罐罐聽,又細緻的給他講何為天干地支……
佟釗沒走,也坐下來看著這圓小的娃娃讀書算數,覺得好生有趣。
學了近半個時辰,罐罐就一個勁兒往外瞧,皺著小眉頭道:「爺爺,哥哥還沒來接罐罐回家呢。」
陳老爺子約摸下時間,道:「想是快來了,你可是餓了,爺爺喚人送些你愛吃的來?」
罐罐搖搖頭,小手自顧自地收拾算盤和書本,吭哧吭哧全放到自己的小書箱裡,又從小矮凳上滑下來。
罐罐背著小書箱道:「爺爺,罐罐不餓,罐罐想去門口等著哥哥。」
佟釗想說些什麼,卻見陳老爺子沖他搖搖頭,道:「行吧,那你便在院門口等你哥哥吧。」
「好呢。」
罐罐小手攥著書箱帶子,歪歪頭道:「爺爺,師父,罐罐走啦!」
「去吧,去吧。」
待看到那圓小的身影蹲在院門口一動不動,佟釗有點摸不准了,看向陳老爺子道:「您為何不讓這娃娃在院中等?」
「這娃娃離了他哥哥這麼久早就蔫了,若是再攔著他,怕是會哭。」
陳老爺子笑道:「這個小娃可不是一般小娃,犟得狠,也十分戀他兄長,離了一會兒便不高興。」
佟釗笑道:「瞧著是個有犟種毛的小孩。」
魏承快步來到陳老童生家的小矮院時,就見著罐罐乖乖蹲在院門口,一見到他了,直接飛撲到他膝上:「哥哥來接,罐罐下學啦!」
魏承輕輕摸摸罐罐的頭,笑道:「今日可惹爺爺生氣?」
「沒呢!」
罐罐仰面道:「哥哥,罐罐都想你了。」
魏承笑著將他抱起來:「這才半個時辰就想哥哥了?」
「離開哥哥一會兒,罐罐都想呢。」
罐罐用毛茸茸的頭去蹭蹭魏承的臉。
又想起什麼,欣喜道:「罐罐又有了一個新師父!」
「新師父?」
說話間就見著陳老爺子和一個高大壯實的漢子走了過來。
罐罐道:「佟師父,就是罐罐的師父!他會教罐罐打人玩呢!」
「打人玩?」魏承稍稍驚訝。
陳老爺子忙將話頭接了過去,給魏承仔細解釋了一番,魏承聽明白後,感激道:「謝謝陳爺爺這麼為罐罐著想。」
又看向震金鏢局的鏢頭佟釗,道:「也要謝過佟叔肯收下罐罐,不過我弟弟活潑貪玩,怕是要擾了佟叔清淨。」
佟釗看一眼魏承:「若是老老實實的小娃也不適合學武,我也是見你弟弟合眼緣才將他收下。」
幾人又說笑幾句,魏承便趕著驢車帶著罐罐告辭了。
待看不到倆兄弟身影,佟釗感慨道:「我走南闖北這些年什麼人沒見過,這個魏承瞧那面相就非池中物。」
陳老爺子笑道:「那你便好生教導他的弟弟,這小子知恩圖報,想來日後忘不了你的好處。」
佟釗哼哼兩聲,顯然是記在心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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