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早就想好了說辭,道:「我將我幼時的長命鎖給典當了。」
「哎喲,長命鎖都賣了?」
豆苗娘唏噓一聲,接過魏承手裡的錢袋子,也不廢話:「嬸子不騙你,這二百文多了些,嬸子也不占你便宜,這針線和納鞋的千層底不用孬的,你是上山砍柴還是做工抗包準結實耐用!」
魏承道了聲謝。
豆苗娘雷厲風行,說干就干,把魏承帶進屋頭,先量身又繪鞋樣子,罐罐有先前借穿又合身的袍子還有帶來的一隻虎頭舊鞋,就算沒來也不耽誤做冬衣裡衣。
豆苗娘又道:「你們兩個都是小子,躥得快,嬸子都稍給你倆做大半掌手,衣裳長了挽上一挽,鞋子大了就多墊兩個鞋墊子,能省些是些,成不成?」
魏承道:「都聽嬸子的。」
說完衣裳的事情,魏承又問:「嬸子,您可知咱村中誰家的地豆秋時出的多些?」
豆苗娘看他一眼:「你要多少?」
魏承垂眸思索一下,沒有露底,只道:「我眼下手裡也就只有幾十文,就想著先少買一些。」
豆苗娘道:「今年收成好,地豆價廉,也就一文錢一斤,你若是想要,嬸子這裡有,你拿兩個回去烤著吃。」
魏承哪裡肯白要,最後隨豆苗娘進了他家地窖,撿幾十個帶著泥還新鮮的大地豆,給了豆苗娘二十文,豆苗娘二話不說手速極快的又往他背簍里塞了四五個。
魏承到底也沒在馬家碰上豆苗,罐罐還在家等著他他也耽誤不得,於是就和豆苗娘告辭,約定三四日後來她這兒先取罐罐的棉衣和裡衣。
魏承背著沉甸甸的地豆從馬家出來,就看到馬家隔壁幾戶人家的婆娘一邊看他一邊指指點點。
見他看過來又都不說了。
魏承冷著臉路過她們,身後就傳來幾人的不壓調的聲音。
「聽說沒,昨個兒秦氏找上來了!」
「怎麼回事?她不是改嫁之後嫁給了旁人做續弦,過上好日子就連兒子都不要了嗎?」
「也不怪人家不要這個兒子,我聽說魏承被魏家趕出來後就帶著那個崽子去了宋家,把宋家方的家宅不寧!」
「你看王壯子兩口子現在還有些沒有人形,還有那個魏三年,我聽說他傷了腰,怕是這輩子都不能……」
幾個婆子發出古怪的笑聲,一人又問:「這事兒你咋知道的?」
「我屋頭離著魏家老三那屋近,大半夜聽著劉氏罵他無用種……」
魏承步伐又穩又快,很快就將那些不堪入耳以及與他無關的爛人爛事都拋在了身後。
每日公雞打鳴,魏承趕早就去撿林中被厚雪壓倒的樹杈,碰上撿不動的,就用那把從魏三年手中藏起來的鎬頭砸斷,再一把把將乾草擰勁成繩用來捆柴。
他在外面撿柴,小罐罐也沒閒著,他現在學會了烤地豆,許是嘴饞的人都會吃,烤出來的地豆焦黃香軟,沒有一點糊味。
一開始魏承還不想讓罐罐沾火,怕燒傷他的手,可有遭他撿柴忘了時辰回家晚了,罐罐肚子餓一個人已經烤上了地豆,哪裡也沒傷到,只是小臉都是小黑印,倒是真成了小花貓。
是以,這幾日魏承從外面回來都能吃的熱乎乎的地豆。
到了第三日,魏承從豆苗家拿回來罐罐做成的棉衣和裡衣,棉鞋還要兩天,罐罐腳上有草郎中夫郎給的虎頭鞋,出門倒也不怕冷。
罐罐在家憋了三天,他嘴上乖乖不說,可早就耐不住性子了,這廂穿上嶄新的小裡衣,外邊套著熱乎溫暖的厚實黑棉袍子,扯著魏承的手就要往外跑。
「哥哥,去捉兔子!」
魏承答應了罐罐,只要新棉衣一到他們就上山套兔子。
魏承將草屋落上鎖,背著背簍牽著罐罐往山里走。
沒有雪的時候可以搭陷阱套兔子,這有雪就不行了,他聽他爹說過兔子最怕雪,從洞裡鑽出來四周就是一片雪白,逃竄時還經常會陷進鬆軟雪地里。
罐罐揉著眼睛,被白茫一片的大雪刺得有些不舒服,他搖搖魏承的手:「哥哥,哪裡有兔子呀!」
「冬天裡這兔子多是晚上覓食,白日藏在雪洞裡休憩。」
魏承小聲在罐罐耳邊道:「你瞧,那面是不是有腳印。」
罐罐也小小聲:「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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