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禁衛護送她離京,便是築起一道密不透風的牆,不讓外面瘋傳的消息入到她耳朵里。也只有胡大人身處內閣根基深厚之人,才能繞過禁衛的眼線遞消息。
他願意在這種緊要關頭救裴清的性命,足以見得是個可信之人。
喬父見她點了頭,又道:「若殿下覺得胡大人信得過,便可從胡大人入手。但老夫提醒殿下一句,此事萬勿操之過急。」
喬若雲急道:「怎麼能不急?爹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喬父瞪了女兒一眼,礙於永嘉在場,只繼續道:「劫匪一事定是有人故意為之,此事未成,他們必會再行刺殺之舉。即便殿下遣人護送裴大人回京,途中難免再遇不測。」
永嘉蹙眉道:「那照伯伯的意思,此局該如何解?」
「三郎既已派了人去淮安,裴大人此行定是受了傷,便讓三郎的人護著裴大人留居淮安休息。如今四方皆盯著淮安,賊人不敢再在此地做什麼舉動。殿下此刻可在京中斡旋,讓聖意親召裴大人回京,這才是無虞之法。」
喬父嘆了一口氣,最後道:「但如今最要緊的,是裴大人到底是生是死。殿下莫怪老夫無情,若裴大人真遇不測,殿下所有謀劃皆是一場空。所以萬事須等知曉裴大人生死之後,再做定奪。」
第87章 真相(4)回到她身邊。
丘陵延綿,黑夜中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天上稀薄的幾顆星子透著點光亮。山巒如沉睡的獸,漆黑一片,在一片凹陷處,卻是火光通天。
裴清在一陣難以忍受的疼痛中醒來。他的眼方睜開一條縫,一旁守著的人拔腿就跑,朝屋外跑走了,嘴裡還喊著什麼「大當家的」。
裴清支撐著身子坐起來,揉額忍著綿綿不絕的痛意,吃力地掃視了一圈自己所處之地。
這間屋子不寬敞,陳設簡單,用的木材像是東砍一根西撿一根拼湊起來的,一根麻線上掛了三隻像是狼皮的皮毛,充作簡陋床鋪的帷幔。他身上蓋著的被褥倒是厚實,衣服也乾淨,像是悉心被人照料的。
他忍著痛,盡力思索自己昏迷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自知不能平安到姑蘇,賊人來時卻也不驚慌,只靜坐在車輿內等死。想來自己了無牽掛,替祁家翻了案洗了冤屈,不再欠她什麼,唯一的一點兒遺憾可能就是沒能替裴父養老送終。
他這個郎中爹爹氣得早已經和他斷絕關係了,也不要他養老送終。
裴清想,就這樣結束了,也可以。這一生,足夠濃墨重彩。
車輿外兵刃相接之聲不絕,伴著慘烈的幾聲驚呼,血腥味在空中瀰漫開,似給清新的山野間披上了一層血霧。他坐著等了許久,直到外面的聲音停了,只餘下山間幾聲鳥啼時,自己還是活著。
裴清皺了皺眉。
但下一刻,他就失去了意識。
剛剛那一陣痛意迫使他的神思再次清醒時,裴清覺得,自己睜眼看到的該是兩個鬼差引著他走在一條黃泉路上,而不是這所燭光明亮的屋子裡。
忽地,屋門再一次被摔了開,緊接著衝進來一個披著虎皮當衣裳的大漢,濃密烏黑的鬍鬚連鬢,一身腱子肉壯碩,衝到裴清床前跪下時差點兒將這間單薄的屋子都震了震。
大漢跪直著身子,大手抱拳作揖,聲震如虎嘯:「恩公!你醒了!」
裴清沒被這陣勢嚇得愣怔,只是眉蹙得更深,看到來人時,不悅道:「小虎子,你這是落草為寇了?」
大漢尷尬地抹了一把臉,沒想到恩公剛醒居然說的是這個,但又感動於恩公第一眼就將他認了出來,不禁澎湃得胸膛一起一伏,幾顆淚珠子都迸了出來,哽咽道:「慚愧,慚愧,恩公莫提這個。」
裴清不語,蹙緊的眉鬆了些。
當年裴父雖開了家醫館,但一月有半月不在醫館內坐診治病,而是提著個醫箱往外頭走,裴清也背著個醫箱跟著爹爹出去治病救人。因為有許多病人上了年紀,路程遠,過不來,他們便親自去。
小虎子他爹是隔壁鎮上殺豬的,人人喚作大虎,大虎的兒子自然是小虎。大虎的一條腿摔折了,裴清和爹爹前去救治。
大人在屋裡坐著看診,裴清得了吩咐去門口舀水,正好見著小虎子掐著喉嚨,一張圓臉憋得青紫,馬上就快背了氣過去了。裴清見狀,登時摔了手上的銅盆,急急地跑過去。
原是這小虎子貪玩,邊和夥伴耍弄時邊塞了顆棗子,一時沒注意,棗子卡了喉嚨。裴清跑得急,上手時卻是不慌不忙,一陣手法便讓小虎子那半顆棗嗆了出來。<="<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楼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