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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讀了一遍,不敢再讀,案卷白紙黑字紅印,但落在她的眼裡每一個字都沾著血。

陸平繼續道:「奴婢聽聞祁太醫當年與殿下不辭而別,若據三法司的斷案,當年實是祁太醫知曉自己恐遭此禍,不願牽連殿下。祁太醫實是對殿下......情深義重。」

「祁太醫清正,不願讓自己死後的聲名被裴清所污,所以才將這支玉簪子交給宮裡頭的王太醫,當年王太醫佐證了三法司這樁案子,便回了鄉.......後來病死了。」

「這支簪子一直封存在三法司之中,如今,該是拿出來物歸原主之時了。」

「不要說了!」永嘉的聲音抖得厲害,月若連忙上前來攙扶著她。

月若的怒意浮上了面,冷眼望著陸平:「陸公公,您先請回吧,茲事體大,讓我們殿下緩一緩再說。」

陸平稱是,作禮道:「那奴婢就先告退了,殿下何時想通了,隨時派人來司禮監傳句話。」

陸平走了,花園之中復又安靜下來。春鳥啼鳴之聲歡快,縷縷花香伴著微風浮動。

永嘉抬頭望了一眼亭外明媚的春光,日光很盛,卻不刺眼。

忽然地,眼角墜下一顆淚。

第73章 借刀殺人(2)三法司的案卷不能偽造……

如若說天下有什麼事情最是遺憾,那便是話未說完,卻生離,更甚者死別。

陰陽相隔這個詞用得很妙,如若真有陰陽,那麼便是生的人在這一邊,死的人在那一邊,等到命歸黃泉之時二人就可相見。若真如此,永嘉倒不怕死。

死了,可以見到她的母后、父皇、太子哥哥,還有,他。

她一直都以為當年祁隱不辭而別,是因為不願意回答她的那些情意。他怯了,借著父皇駕崩的名義回了鄉。

後來她以為他是真心實意地心中愧怍,恨自己沒能救回她的父皇,所以投江殉主。雖然其中很多道理說不通,但像祁隱那樣高潔清正之人,殉主,情有可原。

但她想不到的是,他是被人害死的。

這個人,還是她的駙馬爺,她平生親口承認的,第二個喜歡的人。

裴清......

自隆順元年十月二十一她和蕭承遠的大婚,「裴清」這兩個字便日日掛在她的心頭,想趕都趕不走。

他彈劾了蕭家攪了她的大婚,行宮賞梅的時候和她說想娶她。後來使了點法子到文英殿當講學先生,日日給她送一瓶子花。上巳節那日他沒來,還不忘寫一張字條給她,以及,又叫人采了一瓶子花。

上巳節那日,徑山寺中,簽文說得其所哉。

她起先不信裴清,後來信了。他對她百般愛護、呵護有加,平日裡順著她的心意哄著她高興,寒山寺中他並未多想就撲到她身上替她擋箭。如此種種,她不能否認裴清的確待她很好。

可是,可是他怎麼能......

他帶她去錢塘江邊看祁隱的碑文,親自動手擦洗落滿塵灰的石碑。她和他講祁隱的事,他說祁太醫是個好人,若她真的忘不了祁隱,將他當成祁太醫也不錯。

她知道裴清愛吃醋,但在祁隱這件事上尤為大度,是因為他是個明白人,知道祁隱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永嘉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裴清的,或許就是他帶她去錢塘江看碑文的那一日。

他幫著她直面心中的怯意,幫著她放下那份執念。

到頭來,事實卻是這樣。

裴清怎麼能對著祁隱的石碑面不改色,又怎麼能說出勸慰她的那些話?他明明知道她對祁隱的情有多深,而他這個劊子手卻道貌岸然地讓她放下。

放下,然後喜歡上他?

自己喜歡上了殺害祁隱的人?

永嘉的心緊緊地一陣收縮,似是有一隻巨手狠狠地將她的心臟攥緊,久久地不能鬆開。她的呼吸明明很急促,卻覺得自己根本喘不上氣。

她支撐不住地趴到了石桌上,扶著石桌的邊沿支撐著自己似乎下一刻就要昏倒過去的身子。淚珠接連不斷地砸落下,石桌上頃刻間一片水潤。

玉簪靜靜地躺在那裡,不會說話。

眼前一片朦朧,耳邊月若帶著哭腔一聲聲喚著「殿下」。漸漸地,她什麼也聽不見了。恍惚間祁隱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他還是那般微微笑著,恭謹謙敬,喚了她一聲:

「殿下。」

永嘉緩過神來,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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