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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不喜歡那些精壯得太過的武夫,他們打完了馬球流著的那一身臭汗總叫她皺眉掩鼻;她也不喜歡那些讀書的文官家裡頭的公子,一個個都文弱得不得了,就如喬若雲所說的細胳膊細腿像個螞蚱。

至於蕭承遠,在那時候他對她的意義和喬若雲是一樣的,所以她壓根沒想過他。後來也幾個宮裡的娘娘明里暗裡問蕭承遠好不好?永嘉聽了這話蹙了蹙眉,蕭承遠啊,蕭承遠倒是個好的。

蕭承遠雖然是個武將出身,但肚子裡墨水很足,所以陽剛之中猶帶了些文人味。他很明白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每次見她都是打扮得妥妥噹噹有一股書卷氣,同身上那股子兵營裡頭帶出來的野氣中和了一下,一切都顯得剛剛好。

到了現在,永嘉才明白這些都是蕭承遠精心籌划過的,當時只道是他的習慣而已,所以沒有給他任何的留意。但是留意不留意都沒有用,因為喜歡一個人這個問題實在很看緣分,不是因為蕭承遠當時做得很好她就會喜歡他。

就像祁隱什麼也沒做,他只是他,她卻喜歡他。

永嘉尤其喜歡祁隱給她診脈時的樣子,她的腕上搭一張錦帕,透過薄薄的綢料她可以感受到祁隱指尖的溫熱。她很喜歡看他這時候低著眸微微蹙眉的樣子,有時候還要故作身子不適叫他的眉蹙得更深。

從一開始,她就喜歡看他擔心自己的樣子。

她還喜歡看祁隱講課時候的樣子,這時候他的神情淡然,不會像重華宮先生那般痛心疾首,也不會像太醫院醫正打發她那樣敷衍。他總是很耐心地教她,她很樂意待在他的身邊,因為他翻動書頁的時候,會帶來一股淡淡的藥香。

永嘉那時候見過的男子都是世家裡出來的,又或是科舉上來已做了官的。他們身上都沾了些書呆子的迂腐味,又或是官場裡頭的污濁氣。在這種時候,祁隱驀然出現在她的十六歲里,就像一支荷一樣,亭亭,不染污穢。

祁隱二十六歲,這個年紀的男子該是有了家室,甚至還有了孩子了。永嘉惴惴不安地派人去打聽,沒想到他竟沒娶親。驚訝之餘,她生了一些希冀。那時候父皇還在,還很寵她。永嘉天真地覺得只要她執著著,就可以將祁隱招來做駙馬。

所以她曾經佯裝不經意地問他:「你訂了親了沒有?」

祁隱伏著頭在給她寫一些批註,回道:「家父家母去得早,未給微臣安排此事。」

永嘉又問:「那你自己不給你自己安排嗎?」

祁隱一愣,抬了頭,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孤身一人慣了,未入太醫院前只想著如何治病救人,所以未曾想這件事。」

永嘉壓下了心中的高興,只作好奇狀道:「那你有喜歡的女子嗎?」

祁隱很坦然地看著她,然後搖了搖頭。

這份坦然,叫永嘉傷心了很多天。

因為他太坦然了,所以他其實一點兒都不喜歡她。

後來她才發覺,祁隱或許不是不喜歡她,而只是不知道喜歡是個什麼東西。

她的身子不好,祁隱自從接手長明宮診脈問安之事後,就對照料她的身子一事極其上心。他配了專門的藥方子給她,讓她日日喝著,那也算是養身湯,不過比後來裴清給她開的要苦百倍。因為這個原因,她皺著眉捏著鼻子還是咽不下去,最後還是吐回了宮女捧著的水盥里。

她抱怨說太苦了,祁隱蹙著眉說這是一定要喝的,長久地喝下去才能慢慢治她的身子。但她的身子都弱了十幾年了,從前也沒有太醫開這種藥喝,便未將祁隱的話放在心上,只敷衍著他喝了喝了。

有一日實在不巧,被他撞見了她將藥倒在花盆裡頭,他登時就生氣了:「你就是這麼待你自己的身子?」

還未等永嘉做個什麼解釋,祁隱就甩袖出門了。

一個太醫對公主稱「你」而不稱「殿下」,甚至還敢給公主這樣的臉色看,該拉下去打二十板子。但是永嘉很高興,非常高興,她發現,祁隱應該喜歡上她了。

現在想來,喜歡還不如不喜歡。

往後的事情永嘉不願再回憶,收了思緒,看著眼前的阿和道:「他是個很好的人,清正、仁心。」

「我讀過錢塘江邊祁太醫的碑文,那時便想祁太醫定是個為國為民的好人。」阿和站起了身,走上前來跪在永嘉身側,直起身子望著她,「殿下不想去錢塘江邊看一看嗎?我願隨殿下同去。」

阿和仰頭看著她,他此舉已然是逾矩,永嘉卻一時說不出什麼話。心上想的是祁隱,眼前有這麼一個和他很像的人知曉她的心意,還如此體貼地說要去錢塘江邊看一看......

如若她還沒嫁人,她或許會允他。

永嘉淡淡道:「不必了。」

到底,現在在她身邊的已經是裴清。

阿和的神情僵了僵,良久後顫聲道:「殿下不想祁太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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