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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默了默。裴清這話說得遲了,皇兄已然授了他銜,擺明了這樁大事只有他這樣既信得過又辦事得力的能臣來做,這一會兒去哪裡再找合適的人?

永嘉嘆了口氣道:「你留在杭州,我回了京城,有何不可?又不是一輩子見不著了。」她是故意逗逗裴清,誰叫他剛剛對她那樣的。

裴清登時急了,湊上來道:「三年你也願意?別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新婚夫婦哪裡有三年不見的道理?」

永嘉理所當然道:「我有什麼不願意的?」

裴清怔了,永嘉見他急得不知該說什麼話,輕笑著道:「好啦,我陪你留下來就是了。」

裴清鬆了一口氣,緊緊地攬著她,悶聲道:「別嚇我了。」

永嘉推了推裴清,心道這個駙馬爺真是又小心眼又有城府,這會兒竟然又有些患得患失,全然不像個二十幾歲就能掛了尚書銜的權臣樣子。和她起初見到他的時候,真是不太一樣了。

永嘉輕輕撫了撫裴清的青絲,柔聲道:「好啦,裴尚書,恭喜你加官進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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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早晨亮得遲,過了卯正天色還只是蒙蒙亮。

永嘉尚覺得還是夜半之時,裴清就起身要去上職了。他洗漱罷更換了官袍,重又撩了簾上榻來,硬是捧著她的臉親了親才戀戀不捨地走了。

迷迷糊糊睡著的永嘉沒理他,醒來的時候發覺身邊已經空了,才意識到裴清重又恢復了那種忙忙碌碌的生活。

說起來他二十幾歲就位極人臣,別人都是眼紅羨慕非常,卻不知權在事在,是真正要做些事情的。裴清受了傷到現在,明明才一個半月,傷還未好得完全,薄紗布仍包著須日日上藥,這下子就去上職了,叫永嘉有些擔心。朝里也不像是沒人用的,偏偏就逮著他一個人薅。

月若聽完了公主這些抱怨,不禁笑道:「殿下這是心疼裴大人了。」

永嘉一愣,心疼?或許吧。

畢竟她要好好和他做夫妻的。

風荷軒隱在高林密樹之中,格外偏僻幽靜。十一月時好些樹上的葉子枯了黃了,紛紛落到院子裡頭,宮人們日日晨起要灑掃庭除,免得擾了貴人們的路。

永嘉用罷了早膳,披著狐裘想到院子裡稍走一走消消食,月若方推開屋門,她便愣住了。

廊外,一個白衣男子正在掃著落葉。

是永寧公主府的阿隱。

他那樣清逸出塵的樣子本不該做這些宮人的活計,可是真做起來的時候在不相稱中卻又有一絲契合,他就如同地上的枯枝敗葉,帶著深秋獨有的淒清蕭瑟。這樣子的人和這樣子的景,格外讓人起一種憐惜之意。

月若驚訝道:「奴婢剛剛還沒見著他呢,怎麼會......」

阿隱像是沒聽見二人的動靜,仍微微垂著頭掃著黃葉。永嘉皺了皺眉,屏退了其餘的宮人,獨留了他一個在院中。阿隱這才恭恭敬敬地跪下叩首,永嘉垂目看著他,冷冷道:「永寧公主送你來的?」

阿隱稱是。

永寧費心費力栽培了這麼一個好苗子,又誤以為永嘉與裴清不和,自然只將永嘉昨天的反應當做明面上的害羞,暗地裡偷偷把人塞了過來。永寧公主想往行宮裡送一個宮人,那是頂簡單的事情,所以,阿隱就這樣出現在了風荷軒里。

永嘉想出了其中的彎繞,淡淡道:「行宮裡只有侍衛、宮女和宦官,她讓你來做什麼?你回去吧。」

阿隱叩首道:「永寧公主吩咐奴婢來侍奉殿下。」

阿隱的聲音柔柔的帶著些哀切,叫人聽了難免不忍。但其中的侍奉二字太過扎耳,永嘉知道,永寧說的侍奉不是簡簡單單的侍奉。她蹙眉道:「不必,你回去吧。」

阿隱沒動身。

若換做是旁人,永嘉早就問也不問就將人趕出去了,只是此人與祁隱有那麼些相像,她心中才會生出些不忍。但她的不忍也只有這麼些,正當永嘉要厲聲喊人時,阿隱哀聲道:「殿下若是不要我,永寧公主會將我打死的。」

永嘉愣了愣,不解道:「何出此言?就算她是公主你是伶人,再如何也不能這般草菅人命。我派人送你回去,會和她說清楚的。」

阿隱的身子微微抖起來,仍是伏著身磕著頭:「永寧公主她、她......殿下,您看我身上的傷便明白了。」他跪著挪到了廊下,直起身子哀哀望著永嘉,眼裡盈著淚。

永嘉在一瞬間恍了些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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