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個麼,蕭家是裴清彈劾的,他那時機雖選得好,但還是毀了殿下您一樁婚,您和萬歲爺心裡都有著芥蒂。解鈴還須繫鈴人,若是他的人娶了殿下,日子久了,殿下和萬歲爺都不會再怨他。」
永嘉不禁感慨地嘆了口氣。
別人都當他捨不得放棄官職呢,卻沒想到他是自個兒想當駙馬的。
也不知日後會驚掉多少人的下巴。
她隨口道:「本宮記得他有二十好幾了,為什麼還未娶親?皇兄不給他賜個婚?」
陸平道:「照裴清自己的話說,幼時家裡找人算了一卦,說要二十五之後娶親才算穩當,否則有血光之災。奴婢想著他是等著機會攀高枝呢,剛剛殿下說得不錯,他日後該是娶個郡主什麼的。」
永嘉訝然笑了。
這種誆人的話,也只有裴清能說得坦蕩。
陸平道:「那麼今日之事,殿下您看......」
永嘉頷首道:「本宮知道了。他再如何巴結本宮,也過不去蕭家那個坎不是?」
次日,她不知為何早早就醒了。醒來無事,只好去文英殿。
皇子們還在蔡先生那兒讀書,時辰尚早,公主們都還未到。永嘉以為殿中會無人,走了進去卻見裴清已在座上。他垂首讀著一卷書,她稍一怔。
也不必來得這麼早吧?
永嘉輕咳了一聲,裴清才反應過來殿裡進了人,神情略茫然地抬頭。在望見她的一剎那,眉眼便彎了起來。他擱下狼毫筆,廣袖還半卷著,起身朝她作了一禮。
永嘉如今不好伸手打笑臉人,隨和道:「裴大人還有如此不機警的時候。」
裴清笑道:「文英殿安靜,讀得進書。所以微臣下了早朝就來這兒讀書,一讀起書來,便兩耳不聞窗外事了。」
她順著話瞥了一眼桌案上擱著的書,不少地方都有圈點勾畫的痕跡。
倒是真在這兒讀書。
永嘉莞爾一
笑:「裴大人日日要上早朝,下了早朝來文英殿講學,午後還要回禮部上職,已然是忙得很。如此繁忙,竟還能抽出手料理一些瑣事,真是叫本宮敬服。」
裴清本又去拿狼毫筆,手一時頓了,輕挑了眉。
「殿下知道了?」
永嘉道:「本宮可沒說是什麼瑣事。」
裴清瞭然一笑:「楊公子之事,是微臣安排的。」
他雲淡風輕地拾起了狼毫筆,在墨碟上順著筆尖,好一派閒適散漫之態。永嘉看得愣了,他如此正人君子的模樣,反倒是她像替楊家來逼問似的。
喂,明明是他暗地裡給人使絆子,他怎麼不心虛啊!
她入了座正欲說話,卻瞥見桌旁擺了一月白瓷瓶的海棠,花色粉紅嬌嫩,煞是奪目。
哪兒來的花?
永嘉疑惑了一下,沒多想,腦子裡仍舊盤算著剛剛那件事。裴清已繼續低頭看書,嘴角仍舊噙著笑。
「裴大人與楊家有嫌隙?」
裴清未抬頭:「從前偶爾有、偶爾沒有,但楊公子這事麼,微臣是迫不得已。」
他這話說得委屈,倒像是他做了虧心事被公之於眾了。
永嘉不禁好笑道:「有人逼你揭楊旭的短?」
裴清訝然抬起頭,作一副受傷的情狀:「微臣怎麼聽著,殿下像是替楊公子打抱不平呢?」
永嘉道:「本宮只是對此事有幾分興致罷了。」
裴清那副傷心的樣子方才轉為笑顏:「那麼殿下是關心微臣?」
不等永嘉冷臉,裴清適可而止地往下道:「臣與楊家沒有太大的嫌隙,只是因為楊公子也有尚公主的心思。殿下只有一個,臣想求娶,他也想求娶,那便衝突了。」
永嘉淡淡道:「公主有好多個。」
裴清道:「永嘉公主只有一個。」
永嘉:「......」
裴清笑得眉眼彎彎,一下就開了話匣子。
「微臣問心無愧,自覺爭得公平正當。楊公子這事可不是臣編造出來的,是他自己品行不端,臣只是順水推舟罷了。總不能讓這等人做了殿下的駙馬。」
永嘉垂眸故作淡定:「沒了楊家,還有紀家,紀玉林品行端方。」
出乎她的意料,裴清在紀家上倒是沒狂言,但是比狂言還要可怖。因為他安靜了,似是在認真地思索該怎麼收拾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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