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的手一抖,差點兒將年年一撮毛揪下來,鬧得它喵嗚叫了兩聲。
「不送吧.....送他做什麼?他又沒有家眷,拿著誰的名頭去送?」
月若糾結道:「可是旁的大人府上都送了,越過了裴大人,裴大人會不會不高興?」
「他不高興和我有什麼......」干係。
永嘉倏然閉了嘴,因為她想到了蕭承遠的話,還有蕭伯父的事。
也不差這份禮。
「罷了,罷了,送吧。」
月若展了笑,問:「殿下覺得該送什麼好?」
「隨便什麼都好,將他打發了就算數了。」
月若嘟噥道:「可是裴大人幫了咱們呀,殿下只想打發他嗎?」
永嘉差點兒倒吸一口涼氣:「你也被他收買了?」
「那奴婢怎麼敢呢。」月若笑嘻嘻地,「奴婢只是覺得蕭小將軍的話說得很對呢,裴大人比旁人當殿下的駙馬爺好一些。」
永嘉呆呆地,忘了繼續順著年年的毛,貓兒不高興地扒拉了她兩下,永嘉這才震撼道:「你怎麼會這樣想?」
「裴大人得皇上重用,年紀這麼輕就官居高位,長得一表人才,更何況很潔身自好呢!」
永嘉揉了揉眉心:「這些都是虛的,你能信這些?」
「可是蕭小將軍不是說可以信裴大人嗎?」
「罷了,罷了。」永嘉不願再在這個死胡同里糾結,「庫房裡還有沒有玉簪子玉墜子什麼的?」
月若回想道:「現成的好像沒有了,奴婢忘了,奴婢去瞧瞧再來回殿下。」
月若前腳剛走,後腳小德子邁著碎步跑進來,臉上笑嘻嘻的,嘴裡還喊著「月若姐姐好、月若姐姐好」。一副潑皮樣子,走到永嘉榻前嬉皮笑臉地作禮。
小德子臉色紅潤,一點兒不像在外面春寒料峭受了凍的樣子,永嘉問道:「你去哪兒享福了?」
小德子道:「奴婢哪敢離了殿下享福呢?內殿要換座屏風,奴婢剛從內官監那兒回來。是座嵌琺瑯繪五禽的,好看得很!路上恰巧聽了個風流事,趕著來想讓殿下聽個趣兒呢。」
永嘉懶洋洋地靠在堆疊起來的軟枕上,將錦被掖了掖,漫不經心道:「說來聽聽。」
「京城有個叫玉管坊的地兒,可隱蔽了,那些大人們、公子們來去自如得很,從未叫人看出身份過。您說稀奇不稀奇,昨夜卻生了事兒!有人叫人給瞧見了。」
「玉管坊?青樓麼。」永嘉對這種風流韻事不大感興趣。
「那也可以叫做青樓吧?不過接客的都是小倌兒!」
永嘉這才起了些興致:「斷袖之癖啊?誰被瞧見了?不過瞧見了也沒什麼大不了吧,這等事算不得稀奇。」
小德子道:「對那些平素就花天酒地的哥兒們當然是常事,但如今這個被瞧見的,可不得了了,殿下猜猜是誰?」
永嘉連猜了幾個名,小德子都搖頭,嘻嘻一笑道:「奴婢一開始也沒猜出來,可玄乎了!竟是楊家的!」
「楊旭?」
永嘉一愣,一訝,最後噗嗤一笑。
她沒掩住笑意道:「楊家不是個個清高自守,說什麼有先賢風骨嗎?我看楊家那幾個兒子,個個板正得不能再板正了,竟然這樣?」
就算是給她寫信,楊旭也一本正經得很,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和她論道呢。
小德子道:「板正啊!活像一個門板,正得發邪了。瞧他這樣說人家,這不搬起石頭砸了腳了!他的奏摺里怎麼說的來著?哎呦,那話晦澀得很,奴婢講不出來了。」
那道奏摺出名,永嘉記得一二:「他說女色是天下最毒之物,凡是君子日夜就該與書籍為伴,說官家子弟不該留戀花街柳巷之地。」
小德子一拍腦袋:「對、對,就是這個意思。他身邊伺候的的確沒有一個丫鬟,全是小廝!」
永嘉笑道:「他確是不近女色呢,近的是男色。怪不得你樂成這樣,連宮裡都知道了,外面豈不是傳遍了?」
小德子道:「是啊!這事傳得歡,昨夜的事兒,今天就聽全乎了。」
永嘉嘶了一聲,有點兒疑:「不是說從前藏得好麼,怎麼昨夜裡被人瞧見了?就算被瞧見了。照著楊家的勢,竟還壓不下來麼?」
該不是楊家得罪了什麼人吧。
小德子再拍腦袋道:「奴婢沒想到這層,忘了問了,等會奴婢再打探打探。」
永嘉擺了擺手:「你不必費工夫打聽了,會有人來說這樁事的。」
小德子道:「陸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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