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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沒說什麼,這事就這樣揭了過去。

此後幾年,戚時微都沒再提給他納妾的事。

裴清榮得中狀元,又被選為庶吉士,入翰林院為修撰,戚時微也跟著有了誥命。他年紀輕輕,仕途竟分外順利,不到三年便因擬詔書時文才斐然被擢升兩級,三年後,又入了京兆府任職。

京官一向比其餘的官職都要清貴上三分,京兆府又是多少人削尖了腦袋都想進的地方,裴清榮平日不聲不響,竟被京兆府尹點名要了過去,不知驚掉了多少人的眼珠。

裴府門第高,裴清榮自身又爭氣,如今戚時微出門交際時,也會被人熱絡奉迎了。成婚四五年,侯府中只有裴夫人與裴盛兩位長輩要伺候,也沒有多複雜的妯娌關係要處理,裴清榮身邊更是從來都乾乾淨淨,只她一個,誰不羨慕她?

只除了一條——

兩人依舊沒有孩子。

這當中,戚時微其實私下出去瞧過幾回大夫,都是一樣的說辭,她體虛宮寒,先前還流過一回產,不易有孕。裴夫人幫她瞞了這事,又請了郎中來,調過一回方子,藥是變得越發苦了,但孩子還是不來。

一晃又過三年,裴清榮兩次擢升,還得了代王青眼,常常出入王府。裴盛對這個兒子越發滿意,同時對他的子嗣也越發憂心。反倒是裴夫人常替她轉圜,戚時微的壓力減輕不少。

但裴家畢竟是侯府,裴清榮二十七的人了,沒有膝下空空的道理,她已經聽說京里有人私下議論,說裴清榮年紀輕輕便官居高位,偏偏沒一個孩子,也不肯納妾室,不知是不是家中正妻太過兇悍的緣故。

又有人說,這親事是早年結的,戚氏只是個高門庶女,和娘家關係淡漠,裴清榮卻是大桓最年輕的狀元,說不準還能成為最年輕的閣老,兩人眼瞧著是越來越不匹配了。

趁著裴清榮外出公幹,初十的家宴上,裴盛將她敲打一番,裴夫人雖圓了場,話里話外也透露了這意思。二十七歲,不小了,有的同齡人都要給兒女看親事了,若是先開花後結果也就罷了,連一個孩子都沒有,侯府的臉往哪裡擱?

戚時微私下哭了一回,她哭得有些狠,裴清榮晚間到家時,她的眼睛仍是紅的。

裴清榮望她一眼,便問:「出什麼事了?」

他仍神色淡淡,卻無人敢直視他的眼睛。說起來也奇怪,裴清榮在雨筠院中一貫溫和,幾乎從不發怒,諸事都由戚時微處理,但下人們還是怕他。

「沒事,」戚時微擺擺手,屏退了下人們,說,「要不然……」

她想說,要不然你就納個妾吧,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指尖條件反射地捻著珊瑚手串。那還是裴夫人給她的,說是寶通寺開過光的物件求子最靈,是個好兆頭,只可惜這手串貼身跟了她三年,還是沒有喜信。

裴清榮視線觸到她指尖那抹紅,眉梢一挑:「這是什麼?」

「這是母親賜的,」戚時微道,「說是……能旺子女緣。」

她不喜歡在手腕上戴那些累贅裝飾,因此只將手串裝在荷包里,貼身帶著,裴清榮沒怎麼見過。

裴清榮不作聲,將那手串拿到手上細看,過了片刻,將那手串收起來了。

戚時微一懵,他是覺得這手串不好,還是不想要這子女緣分?

裴清榮卻不解釋,只說:「開過光的手串需得時時敬著,哪能帶在身上沾水?若是無意中去了不恭敬的地方,觸怒佛祖,也是不好,我替你找個地方供奉起來。」

戚時微點了點頭,

裴清榮面色和緩,她卻莫名覺得,他平靜的外表下隱著深不見底的堅冰。

裴清榮轉了話題:「三年任期將滿,我有意謀一任外放,帶你出去散散心,養養身子,說不準就能有子女緣分,你待如何?」

戚時微一愣,脫口道:「這樣突然?馬上就是大計,你和上官商量好沒有?」

「放心,」裴清榮簡短道,「只是要辛苦你,替我收拾行裝。」

戚時微依言替他收拾起來,大計將至,朝中也隱隱傳出風聲,裴夫人聽聞了,也只是笑著說好。

一切都是正常而平靜,然後……就到了那一天。

裴清榮親手端給她一碗鴆毒。

隨後,戚時微中毒殞命,再過幾年,代王登基,裴清榮入閣為相,而裴府眾人因意圖謀反,毒害裴相元配被入獄論罪。蟄伏多年,裴清榮終於從侯府的小可憐庶子踏上了青雲路、登天梯,他立在權勢之巔,冰冷地俯視所有人。

戚時微全都想起來了。

那些亂七八糟的所謂夢境,不是什麼對未來的預言,而是她已然經歷過的前世。

她同裴清榮已經做過一世夫妻,結縭相伴近十載,不是沒有過溫情,也不是沒有過風雨同舟,她甚至以為過她與裴清榮心思相通,一定能相伴偕老。

然而從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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