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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朝廷給的假期足夠長,戚時微對此倒沒什麼異議,只說:「早知道該多帶幾件春衫來。」

江南的春來得早,兩岸的群山都蒙上一層青綠,江面上映出清新的春色。

裴清榮笑道:「行李里的春裝已盡夠了。」

戚時微端詳他片刻,踮起腳為他翻頸後的領子,再後退兩步,滿意道:「好了。只是明兒個去見知府,總不能還穿一樣的衣裳,不夠鄭重。」

「無妨,」裴清榮道,「陳知府是老師的同年,又是好友,必不會計較這些。」

戚時微從匣子裡拿出幾份禮單,認真驗看:「好,接下來還要去哪兒來著?」

裴清榮道:「東林書院。」

戚時微不懂這些,聽得懵懵懂懂,只依樣將禮單按順序排列好,省得誤事。

裴清榮握了她的手,為她解說:「老師在京城多年,久未回鄉,派我來給舊友們送信,再代他去東林書院參加文會,也是讓我交遊人脈。」

劉闐是今科主考官,自然是這一榜所有進士的座師。官場有三同,稱作同窗,同鄉與同榜,情誼基礎非常牢固,師生之誼並不在其之下。殿試過後,裴清榮便去了劉府拜會過劉闐,正式行了拜師禮。

劉闐是江南人,故交好友也多在江南,更出身於東林書院,在海內文壇享有盛名。裴清榮拜師以來,也按著他的叮囑修訂了幾篇舊作帶去文會刊刻,小小揚名一番。

海內文宗是個虛無縹緲的詞,但的確能帶來超越官職的地位與影響力。劉闐在文壇頗有地位,名望很盛,早年在東林書院教書時,還有一批好學生。

東林書院的生員學子們日日講學論政,有「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之說。小小一個書院雖不在京城,卻能暗中撬動國家大事,影響不可謂不大。

裴清榮在心中一一轉過此行要拜會的人,淡然一笑,耐心同戚時微交代:「我今天回來得晚,不必等我了。」

晚間的宴席很是熱鬧,有或明或暗的視線在裴清榮身上停留。

有人起身,對他道:「白日裡的詩會又是裴兄奪魁,不愧是今科狀元!裴兄,來干一杯?」

裴清榮欣然應了,口稱兄長,舉起了手中酒杯:「哪裡,兄長今日的詩也寫得極妙,以草木喻人,流利自然,有唐詩氣象。」

聽者便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裴清榮實在很會說話,或誇讚或玩笑,都是春風化雨般,令人如沐春風。幾句話下來,那些目光便由羨慕轉成了敬服:難怪他是狀元呢,有兩把刷子!

酒至酣時,樂聲一變,上來了一隊舞伎。

本朝嚴禁官員狎妓,在朝為官的沒膽子去秦樓楚館,在

私下的酒宴上卻可以打打擦邊球。

在座的都是年輕書生,不由坐直了身子,向前傾去,互相低聲說笑著,只除了裴清榮仍安靜坐著,自飲了一杯。

舞伎們個個年輕明媚,白皙似的臉上帶著嬌艷的笑意,將身子一轉,浮動的裙擺就如花瓣般展開,朝席上眾人舞了過來。

有人飲了舞女輕手餵的一盅酒,面上浮起酡紅,笑著四顧,卻見裴清榮依舊端正坐著,身旁一個人也沒有。再看,他身旁的舞女手拿酒壺,站在一旁,正試探著想要上前,裴清榮只輕淡地一擺手。

滿座的溫香軟語、脂粉香濃中,只他獨自清冷坐著,倒像是山頂終年不化的皚皚白雪。

「裴兄怎的不飲?是嫌這一家的舞伎太過流俗了不成?」主人家也注意到此間清靜,不由發問。

「這倒不是,」裴清榮對主人遙遙一敬,道,「只是家中已有妻室,只得敬謝不敏了。」

「這又有什麼相干?」主人家不以為意地笑了,「在座的哪個家中無妻?只一樁風流韻事罷了,不必放在心上。」

裴清榮但笑不答。以後的交際場合還有很多,他有意在外提及自己有妻室,一概不沾,以後便不會有太多鶯鶯燕燕的困擾。京城裡已有人傳,新科狀元郎竟是個妻管嚴,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流言半推半就了。

「別勸裴兄了,」另一人叫黃廷煥,是京師人士,笑道,「你是不在京城,所以不知,裴兄律己甚嚴,他與結髮妻子感情甚篤,惹人羨慕。」

「哦?」酒至三分便有了醉意,不少人紛紛追問,「裴兄這樣年輕俊俏的狀元郎,不知配的是何等樣的夫人?」

裴清榮一貫不喜歡在外說個人私事,在一幫外男面前議論妻室,更不尊重,因此只是輕描淡寫打了個太極,將話題帶開了。

卻有人不服,跟著追問:「裴兄這樣吝於言語,難道是家中有河東獅,害怕葡萄架倒不成?」

「尋常夫妻罷了,」裴清榮仍不受激,悠然道,「內子性情極好,可不敢當這名聲,是我有幸能娶她,這才處處珍惜,唯恐冒犯。」

在座的還有不少未成婚的生員,聽了這話就更好奇,裴清榮卻怎麼問都不答了。下一個被連番追問的是黃廷煥,他瞥一眼裴清榮神色,不敢細說,只說了一句:「情投意合,神仙眷侶。」

這八個字已經足夠讓人羨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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