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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用畢,就到了回裴府的時辰,戚時微大大鬆了一口氣。她知道裴清榮要回身契的打算後就一直提心弔膽,但裴清榮言明了他自有辦法,不許戚時微跟著白擔心。

戚時微仍是擔憂的,劉氏做了她十六年的嫡母,威嚴甚重。她甚至覺得劉氏不可能容忍自己翻出她的手掌心——豆綠派來,就是做這個用場的。

好在要回裴府了,戚時微跟著裴清榮登上馬車,甚至都顧不上問豆綠的身契成功拿回來沒有。

馬車轆轆行駛起來,戚時微挑開車簾,向外看去。已是深秋初冬時節,道旁的樹葉都已落盡了,只剩光禿禿的枝幹,想必花園裡那棵高大的老梧桐也是一樣,地上該鋪滿了金黃的葉子,踩上去松鬆軟軟的,吱呀吱呀響。

多年前姨娘牽著她的手,帶她撿落葉,看樹上的鳥巢,那時候她還那么小,只覺得落葉鬆軟得像烘暖的棉被,踩一腳仿佛就要陷下去。

其實姨娘的模樣在她心裡已經有些模糊了,倒還記得落葉的聲響,年年秋天都一樣。

「怎麼了?」裴清榮含笑問。

戚時微回過神,笑笑搖頭:「沒什麼。」

分明還是熟悉的景色,戚時微卻覺得心境仿佛不一樣了。

原本以為會是很長的半天,卻仿佛飛一樣,劉氏抽不出時間來訓斥她,而她也沒有機會回一趟花園,看一看那棵梧桐樹。

裴清榮也不追問,只是說:「我倒有個好消息,聽不聽?」

「什麼?」戚時微隱隱有了預感,抬眼看他。

裴清榮含笑逗她:「叫聲夫君,就告訴你。」

戚時微紅了臉,見裴清榮仍笑吟吟盯著她,忍不住拍了他一下。力氣不大,裴清榮卻順勢把她摟進懷裡,順便從袖中抽出一張整齊疊好的紙,放進她手心:「喏。」

果然是豆綠的身契。

「你怎麼說的?」戚時微有些擔心,「有沒有……」

有沒有被為難?

「沒有,」裴清榮被她逗笑了,狐狸般纖長卷翹的睫毛微微眯起,琥珀色的眸子盛著笑意,「我只是說,這丫頭伺候得很合我心意,將來未必不能提成通房,便來乞身契一封。岳丈也是男人,很爽快地給我了。」

戚時微表情一滯。

「傻姑娘,」裴清榮一直觀察著她表情,揉了揉她發頂,「都是編了哄人用的瞎話。」

他總是這樣,見戚時微一臉純良,就忍不住壞心眼地想要逗人,想看她露出在意的神情,但一看她真的動了情緒,哪怕只有一星半點,又忍不住心疼,恨不得添了百倍十倍的小心,把人給哄回來。

回府的整整一路,裴清榮都在哄人。

「好了,」戚時微道,「到家了,滿院下人都看著呢,今天又有那麼多事要做。」

她說得沒錯,新婚假期只有三日,要做的事卻多如牛毛,裴清榮明日還要進學,只得一步三回頭地去了前院,戚時微也回了雨筠院,開了箱籠整理嫁妝。

忙到掌燈時分,裴清榮這才回院,頎長的身影立在案旁,投下一條長長的影子:「今日可有空陪我去書房?我明日要面見塾師,心裡尚不安穩。」

戚時微照舊先磨墨,裴清榮提筆蘸墨,在紙上落了幾個字,便轉頭來望著她笑,紙上落了個墨點也不管。

「九郎看我做什麼?」

「自然是阿竹好看。」裴清榮依舊笑意吟吟。

……他這人,總是這樣,甜言蜜語水似地流出來,灌了滿耳朵,叫人辨不清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怎麼招架。

戚時微不答,他就這麼含笑望著她,把她看得臉頰火燙。

戚時微悶了會,才道:「怪道人都說紅袖添香有趣味,身邊有個如花美眷陪著,好聽話兒說著,叫人不醉勝醉了。那天那兩個丫頭,還有豆綠,是不是都巴望著這樣的紅袖添香夜讀書?」

裴清榮一愣,隨後放下筆,半撐著頭笑起來:「阿竹是吃味了?」

戚時微話一出口便心知不好,她是吃味了,還露了行跡。

因心裡記著裴清榮那兩句玩笑話,順嘴就把豆綠說了出來,她自己也知是無稽之談,可就是忍不住。

但為人新婦,哪裡能這樣任性,何況裴清榮是真什麼都沒做,還給她撐腰,要來了豆綠的身契任她處置……戚時微側過臉,不知該說些什麼。

裴清榮卻握了她腕子,另一隻手在她手心反反覆覆,落下幾個重複的筆畫。

他指尖有多年握筆的一層薄繭,颳得戚時微掌心酥酥麻麻,也跟著癢起來,過了好一會,才分辨出他寫的是兩個字:阿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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