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庸回她:「我們是夫妻,送些佐證我們年少時情意的物件,不是很正常?」
「這份情意,你割捨不掉,也不可能這點時間就忘掉。」
藺照雪給他講道理:
「藺照雪這個身份已經死了,我不可能用這個身份繼續活著。你,也早就有了丁煥花,我們的和離書很早之前就作廢了。」
她側目而視:
「你為什麼就不能明白,我們早就分開,早就不會在一起了。」
李燕庸卻說:「你還在乎丁煥花的事?」
「我很早就和你說過,丁煥花的事複雜,需要處理。」
「我需要時間。」
「但你要知道的是,我一定會和她和離,這點你可以放心。」
李燕庸給出定心丸。
得到這曾經不敢問的答案——
藺照雪卻只是渾不在意地抽開李燕庸的手。
她決絕地拒絕了他強硬要塞過來的頭燈,只是平靜地自顧自整理衣角。
聞言,她哂然,以陌生的疏離模樣,甚至整理衣角的動作都沒有停滯一下,道:
「你願意拿功績換頭燈就換,你願意和離三娶你就娶,娶哪家姑娘都行。」
「總之,做什麼都和我沒關係。」
李燕庸那雙常年靜默的眼睛,突然有了點諷意。
他看著她的不在意,突然湊得很近,逼得藺照雪節節退後,他聞言哂之,一字一頓,睥睨著她,問:
「你不在乎?」
「那你在知道我拿功績換頭燈的時候,為我急什麼?」
他似乎要把藺照雪整顆心都看穿,她赤果果曝露在李燕庸的面前。
他的眼睛淡漠又清冽,卻有運籌帷幄的掌控力,「藺照雪,我不信你會忘記我。」
李燕庸沒再多言。
他作色,一副不罷休的模樣,要讓藺照雪接下這頭燈。
藺照雪推都推不開。
頭燈都快變形了。
她急得要命,想制止住李燕庸犟種的動作,「再這樣下去,這御賜的物件,這頭燈就要壞。」
「你死就死吧,但如果聖上怪罪,我的兒子,也是你的徽兒,都得遭殃。」
李燕庸卻沒有一點地鬆動,平靜地說出無賴的話:「那又如何,你先收了再說。」
藺照雪恨得牙痒痒,他卻只道:
「拿著,聽話。」
他的話,把藺照雪一個書香門第的閨秀,都氣得暗罵:「狗官。」
「有病。」
聽到這話,李燕庸卻並沒有生氣,甚至發自內心地誇讚:
「罵得挺好聽。」
「好久沒聽你這麼說了。」
但很明顯,藺照雪聽了這話只會更加無力。
李燕庸看到了藺照雪眼角急得流淚。
他嘆了口氣,聲音軟了很多,這是以前對丁煥花才有的溫柔模樣:
「我們之間有太多的問題,我們可以共同去解決。」
「你就這麼放手,不覺著可惜嗎?」
他的聲音有些蠱惑的意味。
「我從來都沒想過我們會分開。」
「說走就走,我很傷心。」
又補了一句。
這句說自己傷心,是真誠地只說自己對於她離開的感受,最為打動人。
這話任誰聽了,都會心軟。
李燕庸能做到如今朝廷二把手的位置上,利誘是必不可少的手段,也太過於能拿捏人心。
藺照雪被他的聲音帶的,不自覺眼神失焦。
她看著李燕庸赤誠的模樣,和記憶中喜愛的少年李燕庸重合。
以前的少年李燕庸,還沒有這麼死板冷硬,雖不會主動做那些羨煞旁人的恩愛事,但也會陪她鬧。
只是後來她鬧的太多了,他嫌煩了,也懶得哄了。
二人的感情要是不特別,要是不真摯,藺照雪也不會堅持七年。
藺照雪失神,被他的話影響,故嘿然。
碩大的錦鯉頭燈,在藺照雪頭頂發黃髮熱,漂亮繁複,又是曾經深愛且朝夕相處的枕邊人拿著功績親手換得的。
只為了哄你,他難得糊塗地放棄了夢寐以求的宰執之位。
藺照雪咬牙。
李燕庸看著她低著頭沉默的模樣,灰敗得像蔫了的葵花。
原本明媚的人變得蔫了灰,才做讓人覺著難受。
李燕庸不自覺上前。
他比她高了半個頭。
他抬手,竟然有種想把藺照雪環在懷裡的衝動。
他也確實是這麼做了。
明明像李燕庸這樣克己復禮的人,從來都不會主動做出什麼親密舉動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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