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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照雪說什麼,也都只是點頭。

直到藺照雪隨口說了句:

「這麼可愛,都讓人想養哈哈。」

一句戲言。

李燕庸才來了點情緒,皺眉打斷:

「不要。你養得活寵物嗎?」

藺照雪搭話的熱絡,就被這一句話給打斷了。

她曾經手裡頭,確實養死過一隻小鼠。

那日,是原本壓得特別死的籠子,不知道被誰打開了,導致那隻鼠跑出籠子。

出了籠子後,用兩個大牙齒把李燕庸的整個博古架都啃出一個個小洞,這倒沒什麼,可最主要的是李燕庸的書也都被啃了個乾淨。

李燕庸本身便不是很喜歡她養寵,覺著沒有必要,書一被啃,他更是滿頭黑線。

鼠也被個下人不注意,給踩死了。

後面一查,是舅父乾的,把籠子打開了。

藺照雪是個閨秀,鼠死那日,看到鼠扁扁的屍身,唇角發白,眼睛睜得大大的,還有血。

自此決定不再養寵。

今日,她本身也就沒想養貓狗。

被李燕庸直白一說,藺照雪的笑容有些僵硬。

她沒再說話,沒再嘰嘰喳喳。

而是獨自一個人,往大相國寺集會的更深處走去。

李燕庸看著她落寞的身影,並沒有說什麼,抬腳跟了過去。

除卻大三門,便是第二第三道門。

這大三門後是飛禽走獸奇珍異寶,而第二三道門,便是這生活什物,不過藺照雪都沒什麼興趣。

相國寺集會有不同區域。

藺照雪跨過這些門,便來到了大殿的左右迴廊,這裡都是尼姑在賣姑娘們的用具。

其中,不乏賣首飾的。

比如什麼金球簪,花瓶簪,金臂釧,還有賣胭脂水粉牡丹花紋銅鏡的攤子。

藺照雪審美好。曾經可謂出宴會,便會被問簪子衣裳妝容形制的「領銜人」。

簪子衣裳她沒有特別喜歡的,但胭脂水粉倒是可以選一些,於是沉浸著挑了起來。

可一直沉默的李燕庸,卻莫名其妙上前,拿了一個奇葩鮮亮顏色的胭脂,遞到了藺照雪跟前。

藺照雪歪頭:「給我這個做什麼?」

李燕庸

的金口,難得心平氣和吐出兩個字:「好看。」

藺照雪看著胭脂足以閃瞎人眼的亮閃閃粉色,沉默了。

藺照雪覺著他就是故意的。

自然想到燈會那日,他給丁煥花選的胭脂。

加上今日被李燕庸戳到痛處,憋著火氣,原來敏感愛吃醋的脾氣,有點上來了:

「你為什麼給丁煥花選襯她的紫色?給我就這麼難搭配的亮粉色,是不是就隨便挑了一個搪塞?」

李燕庸並不會接受她莫名其妙的情緒,只睨她:

「我對她更熟悉,她用的紫色多,更適合。」

藺照雪一梗。

李燕庸沒再多言,只是把胭脂盒往她手裡一放,兀自付了錢,便徑直往前走。

藺照雪覺著特別的心涼,氣得眼淚都要出來。

她就不應該問。

步伐停在原地不動了好久。

已經走遠的李燕庸,卻在此時突然冷不丁地道:

「我院子裡的花,沒有紫色。四季常開的,只有粉色。」

「是你栽的。我沒動過,粉色挺好看的。」

藺照雪最初還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

但腦光一閃。

所以,李燕庸的意思是,給丁煥花紫色的胭脂,是因為丁煥花用的多。他就隨手選了,而不是他喜歡。

但送給她的,是他喜歡的顏色?

藺照雪肉眼可見的開心了,跟了過去。

李燕庸看她跟上,低頭看比他矮半個頭的藺照雪,聲音平靜:「還難受嗎?」

藺照雪愣了會,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

他之所以給她挑胭脂,是因為知道方才看貓狗時,說的那句「你養得活嗎」傷到她了。

他,在道歉?

藺照雪快快搖頭。

其實只要他有心哄她,她就不氣了。

*

李燕庸原本以為,藺照雪今日出來,會帶著他一起去相國寺北邊那一條小甜水巷。

那條街道全是賣些茶點和小飯館的,藺照雪喜歡吃這些小玩意。

可誰料藺照雪卻對他道:「天色已晚,郎君,不若我們回家吃?」

藺照雪看出了李燕庸的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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