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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江芙的話語驚到,又像是被她親口說出的喜歡太過開心,以至於叫裴雲澤一時間手足無措的呆在那裡,甚至忘記了轉身。

他嘴唇顫的不成樣子,渾身上下剛剛的沮喪和絕望,以及決絕在聽到江芙那一句喜歡的時候,盡數化為了烏有。

回想到剛剛自己做的想要負氣離開的蠢事,某位仙尊只覺得酒氣上涌,幾乎要將他渾身都要燃燒起來,僵硬著身子,半晌才做出回應。

「你是覺得我可憐,同情我嗎?」

慌亂之中,裴雲澤仍舊有些懷疑,是不是對方覺得放下一切的他太過可憐,而覺得於心不忍。

江芙從沒見過這樣自卑的裴雲澤,即便她開口說出了喜歡,卻依舊有些驚喜的不敢相信,於是耐著性子開始解釋道:「仙尊這麼好,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呢?」

像是總算抓到了她的漏洞,裴雲澤直接側過頭,語氣之中帶著委屈揭露她的罪行:「那你以前還總是冷漠的拒絕,還在那種時候喊……」

他的語氣委屈極了,明明那麼高大挺拔的一個人,卻硬生生連推開身後輕輕抱著他的江芙的力氣都沒有了一般,只捨得側過頭,甚至還微微朝後靠了一下,好讓自己能夠叫江芙更多的抱在懷中。

「你有沒有想過,在你失去記憶的那一百年裡,曾是我的什麼人。」

江芙的語氣溫柔,像是在平緩地講著一個簡單的故事,卻瞬間讓裴雲澤更加僵硬。

他嘴唇顫了顫,半晌之後才有些嘴硬的開口:「我都知道的。」

那時候他定然遇到了她,也一定像現在這樣,喜歡上了她。

畢竟,能夠叫他只見面一眼就喜歡的人,無論是什麼時候,裴雲澤都清楚,自己一定不會錯過。而她卻有了一位凡人夫君,定然是那個時候拒絕了自己……

「你知道?」江芙被他的話一驚,訝異地說道,「你真的記起來了?」

他知道自己曾是自己的夫君了?

但接下來這人的話,卻叫江芙忍俊不禁。

「……我知道的,那個時候你定然是不喜歡我,所以才會選擇嫁給了別人。」

像是說出了什麼絕望的話,裴雲澤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酒水的力量讓他體內充盈的水系靈力不受控制一般,想要通過某些平日裡絕無僅有的出口湧現而出。

但掩蓋之前的紅色血絲卻早就把他出賣了,撇雲澤想要維持住自己最後的體面,努力說道:「之前你說不認識那百年之前的我,那個時候,我就明白,你定然是討厭了百年前的我。」

她想要舊事重提,還是覺得他不好嗎?

平日裡能夠勉強維持理智,展現自己引以為傲自制力的裴雲澤徹底失控,他半晌沒有聽到江芙的回話,鬆開遮住眼眸的手,轉過身低頭看著她。

「你是想要用這個來告訴我,你的夫君他比我好,你更喜歡他……」

眼前的人目光躲閃,那雙澄澈的黑眸之上沾染了淚珠,其中的愛意濃厚,委屈而又難過地引誘著江芙的心。

她原本還有些無奈,實在是沒有辦法給他講得通,但此刻對方眼神的流露,又叫江芙瞬間心疼。

為了能夠讓她活下去,失去了最珍貴的記憶,明明是一個渡劫期修士,足以平盪四海的存在,卻失去了仙骨,日日夜夜受著苦痛,卻不知緣由。

裴雲澤見她沒有說話,同樣伸出手將她環抱了起來,而後在她眉心之處吻了上去。

「是我貪心了,你能夠說喜歡,我已經很高興了。」

他的眼神清澈,乾淨又純粹的表露著對江芙的愛,不沾染絲毫情慾的吻,在她的眉心之上,像是一片柔和的羽毛,烙印在了她的心口。

「你就是我的夫君。」江芙深吸一口氣,盯著他的眼睛,輕聲說道,而後又重複了一遍,「百年之前,我們一起拜過天地。」

以天地為鑑,以日月為證,不離不棄,相守白首。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是一道驚雷在裴雲澤腦海之中炸開,之後他眼前出現了片

片閃爍著的煙花一般,下意識的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著她,動都不敢動一下。

他努力讓自己不要表露出狂喜,但偏偏酒水太烈,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情,面上的笑意瀰漫,聲線卻抖:「你,你是說,我就是……」

裴雲澤低頭,看著自己懷中的江芙,伸出手猛地拍了一掌自己胸口的舊傷,唇角溢出鮮血,卻大笑出聲:「是真的,我這沒有在做夢,也不是在幻境之中。」

「我是你的夫君。」

江芙有些無奈地看著給自己添了舊傷的某位仙尊,靈力出手,想要替他療傷,「不然,怎麼會一見到你,便會願意跟你走。」

「我找了你很久。」

她的語氣很平靜,卻讓狂喜之中的裴雲澤瞬間清醒過來,他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唇角掛著鮮血,那張出塵清冷的臉上湧現出絕望。

……那她這百年的苦,都是拜他所賜。

齲齲獨行於世間,孤身一人,初見之時那副不久於人世的死寂,都在此刻叫裴雲澤徹底意識到,他究竟忘了多麼重要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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