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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一旁炫耀自己在外面世界經歷的狐小七,江芙抹了一把小聲笑道:「都可愛,但一定要記住,不要和它一樣,貿貿然就離開妖族,外面對於你們來說,太危險。」

聽到江芙夸自己可愛,那個食鐵獸妖族頓時臉上笑的燦爛,帶著那一對毛茸茸的耳朵,讓原本習慣冷著臉的江芙也忍不住彎了彎眉眼。

江芙感受到一股視線,似乎從她來到之後片開始如影隨形,但當她真的去尋找目標的時候,卻又找尋不到。

直到剛剛她誇了那個食鐵獸妖族可愛,那目光更是凝結成了實質,江芙扭過頭,發現是某位仙尊目光如炬地盯著她的手——碰過食鐵獸妖族耳朵的那隻。

他的臉上是從清晨便開始的冷笑神情,盯著食鐵獸妖族的視線,危險又有壓迫感。

可偏偏又帶了濃厚的醋意,江芙根本不需要仔細去分辨,她更覺得頭皮發麻。

她以前只是覺得既然他想不起,便不再提過去,卻不料在最意亂情迷的時候,忘記了這些。脫口而出的那句夫君,幾乎讓徹底放下尊嚴在她面前祈求的裴雲澤,被傷的太過徹底。

以至於讓江芙根本不敢再糾結這件事,只恨不得能夠回到清晨,回到那句話還沒有說出口的時候。

裴雲澤知道她在逃避,明明他也希望江芙能夠覺察到,下意識將視線放在她的身上,偏偏又害怕她的選擇會變成被放棄的人變成了他。

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放的下她,卻又礙於那一句脫口而出的話,在心底勸了自己一整日的不在乎,仍舊沒有辦法釋懷。

於是被熱情擺在某位仙尊面前的酒水,就成了他逃避江芙此刻問詢目光的最好藉口,他心裡一片空茫茫的,只顧著端起酒水,而後飲下。

一直坐在主位的妖族族長,看著這邊的情景,狹長的狐狸眼笑著側耳同自家夫人說著什麼,原本想要過來提醒某位仙尊,這酒水可是他們妖族最擅長釀酒的靈猿所制,其酒性即便是修為到渡劫期,也不能夠完全抵抗。

但那位夫人拉了拉他的衣袖,溫婉的臉上唇角含了笑意,搖了搖頭,叫妖族族長沒有去開口勸。

她瞭然地掃了一眼被一群妖族們圍在一起的江芙,聲音溫柔道:「依著妾身來看,還是不要去說得好。」

妖族族長眨眨眼,笑著拉住了她的手,兩人對視一眼,同樣聰慧的眼眸之中,皆是暗藏著點點對於還不曾捅破窗戶紙的某位仙尊的同情。

而一旁一直在看著江芙的姬有蘇,神情卻暗淡了不少——即便她好像同那位仙尊鬧了矛盾,視線卻總是在下意識地朝著那邊看去。

他同樣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水,臭著臉,遙遙同某位仙尊碰了一下。

算了,他們兩個一個一直沒有機會,另一個卻成了替身,也沒有什麼好爭的,都在酒水之中了。

見那隻臭狐狸對著自己遙遙一拜,裴雲澤原本黑著的臉色更加冷了,他卻想到了什麼似得,舉起酒杯,同樣一飲而盡。

險些忘了,現在不是同江芙那位凡人夫君賭氣的時候,他還得小心這隻臭狐狸。

過了好一會,宴席要散場了,熱熱鬧鬧的一切都要結束,江芙心中藏著事情,她總是忍不住用目光去看著身側一直冷著臉飲酒的裴雲澤,待到最後,見他起身想要離開,她才緊跟了上去。

妖族所在之地的月光終年都是帶著淡淡血色的圓月,這是靈力凝結所致,江芙面上很鎮靜的跟著某位仙尊,卻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

直到快到了裴雲澤所在房間的遊廊之中,她見這人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聲音帶著微的啞喚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嗎?

裴雲澤忽然有些害怕,他剛剛飲下的酒水此刻在腦海之中翻騰著,帶著絲絲冷意擾亂了他的思緒,忍不住轉過身悶聲說道:「我知道的。」

江芙訝異於他態度的變化,竟然這般好哄,繼續說道:「那你……」

「我也不想的。」裴雲澤沒料到她如此驚訝,心中更是不安,愣神之時又想到了之前的擔憂,貿貿然在酒水的鼓動之下開口,「你不會要選擇放棄我吧?」

「放棄你?」江芙沒料到他會說這個,忍不住反駁道,「你怎麼會這麼想?」

裴雲澤一整日都在等待著她來哄自己,哪怕是一句話也好,卻又害怕她來到自己面前,跟自己說,算了不想再和他繼續了。

卻從沒想到她竟然只是這樣平靜,似乎放不放棄他這件事,並不會讓她放在心上。

腦海之中名字喚作理智的那一根弦緊緊繃著,裴雲澤幽暗著眼神朝著江芙走近,不再掩蓋自己眼神之中的痛苦,乾澀開口:「因為你總是表現得不在乎我,好像我只是貼上來的一件可有可無的東西,倘若你不願意了,便可以隨手拋下。」

他不想被拋下,更不想離開她。

恐慌和失落將他包圍,即便是通身流轉在經脈之中的神力也失去了效果,裴雲澤只感覺自己快要碎掉,匯集著情緒最核心的哪一處心臟,快要被她此時的冷漠擊個粉碎。

「能不能給我一點信心,就當是騙騙我也好。」他那雙澄澈的黑眸帶著幾分哀求,死死盯著江芙的眼睛,「你就算說,等到你那位夫君——身死之後,再同我結成道侶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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