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待江芙開口,他繼續衝著那冷臉堵在門口的裴雲澤誇讚道:「打眼一瞧,你們就是極其般配的,是來尋覓寶物的夫妻吧,真是趕巧了……」
夫妻?
裴雲澤朝著店裡的腳步猝不及防的一停,泰山崩於眼前也不會變色的神情瞬間破功,他的喉結猛地滑動了下,但卻沒有開口解釋。
「不是夫妻,他只是我同門師兄。」江芙的聲音冷冷卻又很客氣,她看了眼牆上的價牌,從懷中取出了剛好的碎銀子,「要兩件上房。」
那店小二看了眼銀子,笑嘻嘻地接了,利落地拿著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櫃檯。
「好嘞!兩間上房!」
師兄?
裴雲澤看著前面的江芙,深深吐出一口濁氣,他只覺得這稱呼有幾分刺耳。
畢竟,她好像還喊過那個周縱橫師兄——不只喊了他一個。
第32章 她剛剛又在期待什麼?……
這客棧雖說是上房,可裡面依舊簡陋的不行。
但對於修士來說,能夠有一處可以打坐的地方便足矣,更何況江芙現在早已築基,隨便一個清潔術周圍便已經乾乾淨淨。
她看了眼緊閉的窗外,聽到一牆之隔外的另一間客房之中還傳來些許聲音,忍不住露出些笑意。
剛剛那人冷著一張臉,硬生生將狐小七帶到了自己身邊,江芙原本還有些不忍,卻見他早就備好了靈獸所用的御獸芥子空間,甚至裡面還養了幾隻狐小七最喜歡一同玩耍的靈獸,連帶著不少靈果。
想到這,江芙輕輕抿了下唇,臉上浮現了些許溫熱。那人臨走的時候冷著臉,叮囑她道。
「這妖族幼兒化身為人以後,他算是一名男修。」
待在客房之中的江芙看著強裝冷漠帶走狐小七的裴雲澤,這時候他自己根本不知道,佯裝出的冷漠只會被人一眼識破,像是套在那層清冷高貴衣袍之下卻又緊緊攥牢的指尖。
外面聲音漸漸小了,月光透過淺薄的窗紙照耀在地面上,搖曳著的燭火像是將江芙帶回了獨自在外漂泊的那百年間。
她唇角的笑意收起,垂眼看了眼客房微微有些起翹的木地板,雙手挽作蓮花狀,開始打坐修行。
只是已經波動的心卻仍舊是無法平靜下來,靈氣在體內運行幾個小周天之後,
江芙忽而想到了白日裡的那個賣糖葫蘆的老者。
只需一眼她便能看出那人壽元只剩下幾年,而且甚至只是剛剛進入鍊氣期的修為,即便江芙還不曾學會觀修士的靈根品階,但也能夠看得出來,這人的天賦差到了一定地步。
但江芙知道,一旦能夠引氣入體,便是半步踏上了仙途,當初她剛剛走到那一步……
腦海中的記憶突然有些模糊,江芙皺了皺眉,她明明記得那時候引氣入體的痛苦,現在再去回想,卻又變得一片模糊。
但她那時候的想法還是不會變的,一個修士一旦踏入仙途,便再也不肯屈居於修為的停滯,更何況這種壽元將近的修士。他們大多數都會死在提升修為的秘境之中,亦或是死在拼命苦修仍不得提升修為的某個深夜。
倘若沒有內情,那賣糖葫蘆的老者絕對不會這麼甘心流落在一個小鎮之上,甚至能夠心態平和的同凡人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更何況,白日裡裴雲澤還對她說過——那人身上有著一絲妖族氣息。
江芙倚靠在牆上,長睫微微垂著,將白日裡全部的細節一一回想。
那老者說,所來的修士最多不過是金丹期修士——他不過是一個鍊氣期修士,怎麼能夠看得穿那些來人的修為?
心中微微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想法,江芙的眼睛在黑夜之中緩緩亮了起來。
恐怕這位賣糖葫蘆的老者背後定然有著一位修為不低於金丹期的修士,而那位金丹期修士又是為了什麼東西留在此地呢?
妖族的氣息?
腦海中有了些預測,江芙起身,打算去隔壁客房找尋那人一同商議,再者來說,狐小七還在他那裡,妖族的氣息還要靠著它來找尋。
只是一想到深夜要去那人的房中,江芙卻又覺得有些遲疑,她向外的腳步頓了一下,半晌,又重新回到了床榻之上。
只不過是一個猜測罷了,她要是為了這點事情便深夜去了那人的房間之中,倘若被誤會,又該當如何?
她的手放在掌心上那片淡淡的桃花紋路之上,那裡是折花劍的所在之處,輕輕拂過,卻又坐臥不安。
明明往日裡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他們曾經可是夫妻,但現如今……江芙閉上了眼睛,不想再讓自己多做思量。
可念頭一旦起了又豈是這麼容易放下的,江芙的指腹在掌心擦過一遍又一遍,想起那人對自己的維護,給自己每日端來的靈食,替自己撥雲見月般修行之時的指點,甚至手腕上帶著的儲物玉鐲也變得有些滾燙了起來。
她視線輕移,放到自己的手腕之上,盯著上面的紋路,神情在那麼一瞬間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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