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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身下來,如實向魏玉年稟報。

書房內,一地狼籍,安臨正在整理,魏玉年沉沉負手,不辨喜怒。

蕭遠垂首,昨夜挨的板子還隱隱作痛,此刻氣氛如此沉著,他不敢多言,畢竟誰讓他看見了活閻王丟臉的時候。

良久,魏玉年才動了動:「你們也覺得我對她不一樣?」

安臨最有發言權,肯定道:「世子,豈止不一般啊,您就是喜歡她。」

魏玉年沉默片刻,看著蕭遠,眼中帶了一絲疑惑:「你也如此覺得?」

「我?」蕭遠手指自己。

他一個單身多年的老王八能看出什麼?他只看見一個傷心的毒婦和挨了打的活閻王。

所以他道:「感情只會壞事。」

魏玉年「嗯」了一聲,沒說話。

蕭遠愣了片刻,他這是被贊同了?

……

蘇黛回了芳雅閣,將碎裂的玉佩裝進錦盒,呆坐半晌,有些累。

青螺巷回不去,她只好留在國公府,往後見了魏玉年,她便繞道走。

她蘇黛拿得起放得下,說不喜歡便不喜歡了。

她隨意洗了把臉,抱著錦盒合衣睡下。

豎日,蘇黛被一陣急促敲門聲吵醒。

「姑娘,京兆府傳我們過去。」明喜焦急道,「人已經到前廳了,夫人讓我來趕緊找您。」

蘇黛拉開門:「喚我們去問話?」

「不知道。」明喜搖頭,面色有些難看,「那些人來勢洶洶,連老夫人也趕去前廳了。」

「要不……我們找找世子吧,他是刑部尚書,肯定能說上話的。」

蘇黛少見的沉了臉:「不去。」

她安撫明喜:「人又不是我們害的,怕什麼。」

她將就昨夜的涼水梳洗了一番,待收拾打扮規整才隨明喜去了前廳。

前廳姚氏正同京兆府的人說著好話,又差人塞了些銀子。京兆府的人卻看都沒看銀子一眼,擺明不接受賄賂。

此行一出魏老夫人頓感不妙:「各位可否告訴老身,將我家黛丫頭喚去做何?」

「此事她可是無辜被牽連者。」

京兆府來人不為所動,也擺明不透露分毫,只道:「她有嫌疑,理應帶去京兆府問話。」

然而大家非稚童,來人如此強硬,摸不准此事背後之人已經買通京兆府,此刻正想找個替罪羊,便拿無權無勢的表姑娘做文章,於他而言不過一條無關緊要的人命而已。

姚氏見他們態度如此強硬,皺了皺眉,還想說些什麼。卻聽一道沉穩柔靜的聲音傳來——

「姨母。」

蘇黛走進*前廳,看了眼京兆府的人,也不知是說給誰聽:「不必擔心,京兆府向來恩怨分明,辦案張弛有道,從來不會冤枉好人。」

「我隨他們去就是了。」

畢竟這事發生在她眼前,且她又親眼所見張娘子死狀,帶她去問話也是遲早的事情。

京兆府的人見她如此配合,少了些糾纏,朝她也行了一禮,隨即帶著一眾人離開。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魏老夫人突然喚住他們,語中隱含告誡:「魏國公府世代封蔭,蘇黛是我魏國公府的表姑娘,若今日天黑未回,老身便親自來京兆府接她。」

言下之意,隱含威脅,莫要因此事涉及蘇黛,否則便是開罪魏國公府。

不過魏老夫人這是當著他們的面承認她這個表姑娘的身份了?

蘇黛不由得側目看老夫人一眼,老夫人目露穩重,見狀輕輕朝她點頭,示意不要多想,安心去便是。

蘇黛施了一禮,帶著明喜跟京兆尹的人一同離開。

半柱香後。蘇黛被帶到京兆府,堂上一頭戴官帽之人,看模樣約莫四十來歲,應是府尹大人張清,來的路上她問過帶她來的侍衛,奈何侍衛一聲不吭。

那日她被魏玉年帶回國公府,後面的事便不知曉了,聽聞是青螺巷裡有人給京兆尹提供了線索,也不知為何竟牽扯到李長正頭上。

堂上張清見人帶到,厲聲問:「堂下何人?」

蘇黛提裙跪下:「民女蘇黛,乃青螺巷一宅子主人。」

張清看了眼手頭卷宗,又看了眼蘇黛,繼續道:「你與張娘子是何關係?」

明喜跟著跪在蘇黛身後碎碎念:「是何關係還需要問麼,卷宗上不是都有麼……」

蘇黛道:「我與張娘子並無關係,只是一紙契約,買賣宅子而已。」

「哼!」張清冷哼一聲,似乎不太相信,「那你可知,宅子並不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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