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那外室面色蒼白,髮髻零散淚眼婆娑地跑來,一頭扎進他懷裡。
常穆突然擁了個滿懷,懷中人兒嬌弱可人,讓他心生保護欲,忙哄道:「怎麼了鶯娘?
鶯娘臉上掛了兩顆晶瑩的淚珠子,看著常穆似有千言萬語,又像受了極大的委屈,看得人好不憐惜。
常穆心疼,再也顧不上蘇黛,低聲哄她……
「你不如回家看看,家裡許發生了什麼事也未可知。」
蘇黛回眸,竟不知魏玉年何時站在她身側,替她擋了些風雪,旁邊跟著安臨,安臨眨眨眼。
蘇黛心下瞭然,定是他的手筆了。
常穆見了魏玉年道:「讓魏兄見笑了。」
他稍稍推開鶯娘,低聲道:「快離遠些,成何體統!」
鶯娘哭哭啼啼道:「他們砸了院子,還帶走了軒哥兒,說要帶回常家去……」
鶯娘梨花帶淚:「穆郎,軒哥兒怕是凶多吉少了!」
「什麼!?」
常穆聞言心急如焚:「你怎麼不早說?」
他一甩袖,又覺在魏玉年面前失了分寸,強壓急切,朝魏玉年作了一揖:「失禮!」
便急匆匆走了,連鶯娘也沒顧上。
他爹一向不喜鶯娘,總覺得耽誤了他的仕途,更別說鶯娘生的兒子了,不死也得扒層皮!
他得趕緊去阻止他爹,見了血還怎麼迎娶新婦?
常穆走遠後,鶯娘漸漸止住啼哭,她動作慢慢擦淨了淚痕,露出本來面目,面上再不復柔弱姿態。
她朝魏玉年點頭,又向蘇黛行了一禮便離開了。
她挺直背脊,每一步都走的堅定沉穩,好似面前是龍潭虎穴,也不足為懼。
蘇黛看的愣住。
魏玉年解釋道:「鶯娘原本是梨園唱戲唱的最好的伶人。」
原來如此,一切不言中。
不過任誰碰到這麼個人,再深的感情也會被算計磨滅罷。
她若不為自己謀劃,怕是連孩子都要離她而去了,就看鶯娘能不能坐上正頭娘子的位置了。
魏玉年溫和淡然,整個身子都將她籠罩在自己羽翼之下,似知道她心中所想。
「且看罷,她不會輸的。」
鶯娘背後自然有魏玉年推波助瀾,不會輸的。
她看著他立於雪中,溫潤清雅,令人心生敬仰,一雙眉眼深邃寧靜,此刻帶著笑意注視她,令她幾乎喘不過氣來,下一刻就要沉溺於他的漩渦里。
她陡然生起幾分錯覺,他對她……很不一樣。
雪不知何時停了,暮色四沉,天光漸暗,一盞盞燈籠接連亮起,遠處山巔之上,煙花聲聲炸開,奼紫嫣紅開遍,城中有人放起了天燈,接著便一盞接一盞升上空中,寄託著沉重的心愿,慶賀元日。
更聲響起。
魏玉年輕輕拍了拍蘇黛的腦袋:「歲聿云暮,一元復始。」
「阿黛,望所願,皆如意!」
整條街似乎「活了」起來,小販叫賣聲,孩童玩鬧聲,還有溫潤玉珠聲,聲聲入耳。
魏玉年牽住蘇黛的手:「走罷,阿兄很久沒帶你逛華京城了。」
和蘇嬤嬤不一樣,他的手更溫和有力,手心被磨出了細繭,這是他學武的時候磨出來的,但他會武一事隱藏極深。
有多久呢?
蘇黛想,三年了,世子哥哥已經有三年沒帶她逛過華京了,這三年裡,她甚至鮮少見到他,每次見面也只是匆匆一別,她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他也從不和她說,仿佛她就應當是被他保護在羽翼下的妹妹。
而蘇黛就應當被保護,再擇一位好夫家,琴瑟和鳴度過此生。
原本她也以為,唯一的路只有擇位好夫君嫁了,但她看見鶯娘,看見沈卓然,竟覺得女子並非只有嫁人一條路,但除了嫁人,還可以做什麼呢?
魏老夫人的話還歷歷在目,蘇黛停了步子:「世子哥哥,老夫人想要我嫁人,可我不願盲婚啞嫁。」
魏玉年抬眼:「那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子?」
「我喜歡……你這樣的。」
魏玉年愣了片刻,突然笑了,道:「阿兄定會尋一位家世品行皆上成的夫君給阿黛。」
看他說的雲淡風輕,平淡的似在說明天午膳要吃什麼一般,蘇黛心口似被針尖刺了一下。
她輕開魏玉年的手,魏玉年奇怪地回眸看她,有些不解。
「世子哥哥,我想自己去逛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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