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邊空落落的,魏玉年緊了緊手,復又鬆開,最終只是溫潤一笑,以為她想獨自去看熱鬧:「去罷,早些歸家。」
蘇黛轉身走了。
獨留魏玉年沉沉立在街邊久久未動,無人注意他眼中的陰鷙與攥緊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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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黛漫無目的閒逛,卻聽有人叫了一聲「蘇姑娘。」
蘇黛轉身,便見沈卓然身著天青色衣裙,腰間墜一枚黛青色祥龍玉佩,披著雪白大氅,頭上梳著單螺髻,換作了尋常女子裝扮。
蘇黛:「沈大人,好巧。」
沈卓然微微一笑,不巧,她是特意等她的。
她已經在國公府周圍繞了幾十圈了,一直沒好意思踏進門。
沈卓然擺了請的姿勢,示意邊走邊說。
「沈大人怎麼一個人?」
「我在京中沒有親人朋友,只好自己出來逛逛了。」
沈卓然頓了頓,又道:「但我說與蘇姑娘一見投緣,便想結交,蘇姑娘可信?」
蘇黛遺憾搖頭:「抱歉,不太信。」
沈卓然絞盡腦汁,似在找其他理由,惹的蘇黛輕輕一笑:「沈大人不擅撒謊。」
沈卓然放棄抵抗,擺了擺手:「我是西北人,這是第一次入華京,在華京舉目無親,第一個遇到的便是你,所以我想與你結交!」
蘇黛歉然道:「抱歉,也不太信。」
她眸光下移,沈卓然走路時連帶著玉佩也搖搖晃晃,很是惹眼,這枚玉佩自初見沈卓然起她便注意到了,通體呈黛青色,雕刻著飛龍紋,整體光澤溫潤,質地細膩。
這枚玉佩曾和她的是一對。
當年阿娘做了兩隻玉佩,一龍一鳳,給了她和兄長,她的那枚在離了蘇府後就收起來了,而兄長那枚……
蘇黛狀似不經意,轉而談起別的話題:「沈大人的玉佩很是別致。」
「玉佩?」沈卓然摸了一把腰間玉佩,笑道:「這是友人所贈。」
「友人所贈?」
莫非是兄長?
她心下猛然加快,又怕聽到的消息不如人意。
定了定神才問:「你那位友人叫什麼名字?」
沈卓然搖頭:「只一面之緣罷了,我救了他,他當時身無長物便將玉佩作為感謝。」
「是在哪裡遇見的?」
沈卓然詫異:「蘇姑娘問這做什麼?」
蘇黛道:「我有一位發小,也有一枚這樣的玉佩,只不過幾年前他家道中落,便不知去了何處。」
沈卓然思索著點頭,回想了片刻道:「五年前,我在西北一個名叫拓村的地方遇見了他,他當時衣衫襤褸,被人追殺,受了重傷,我救了他後,他便將玉佩留給我,自己獨自離開了。」
五年前,正是他被帶走的第一年,或許是他私自逃了惹得被官兵追殺……
可他從前何曾穿過破爛衣裳?就連受過最重的傷都只是被父親打手心。
蘇黛心中有些酸澀。
沈卓然下定決心,直接了當道:「蘇姑娘,我特意來找你,是為了求你件事。」
蘇黛愣愣道:「求我?」
她不覺得她還有什麼是可以幫到沈卓然的,畢竟以她的能力,連兄長都找不到。
「蘇姑娘,蕭遠中了毒,此毒只有你能解。」
蕭遠?
確實只有她能解了,這毒是先生自己研究的,先生已然離世,便只有她了。
沈卓然愧然道:「不瞞你說,入朝為官之前,我陰差陽錯拜了李長正為師,被他挑中培養,作為心腹。」
「但我心之所向與他所謀背道而馳,加之又暴露了女兒身,便不歡而散,我曾答應他為官之後最後幫他做件事,便算兩清,而找到主持下落便是最後一件事。」
「你或許知曉,蕭遠也是李長正的人,自廣禪寺一別他便銷聲匿跡,前日突然回來了,聲稱他找到信物,但中了毒。」
「最後那件事我沒辦成,但我想救了蕭遠,我便可徹底和他們兩清。」
「我在蕭遠那處反覆探問,才問出是被你下了毒。」
蘇黛神色複雜:「你就這樣告訴我,不怕我告訴魏玉年嗎?」
沈卓然露出嚮往之色:「我正有此意,早便聽聞魏世子待人溫和有序,處事剛正不阿,年紀輕輕便膽色過人,得聖上嘉獎,上次一見,連容色也極其俊美,我也想結識一番。」
沈卓然言語間透露出落落大方,這般結識自然也光明磊落。
明明對方如此坦然,蘇黛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在彆扭些什麼。
罷了。
蘇黛道:「我可以給你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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