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等在最後幫她們掀開重重的門帘,見了林安燃便立馬忍不住好奇問:「林安燃,你跟任一舟怎麼認識的?」
安燃直接道:「遊戲廳。」
這個答案明顯不能滿足張揚的求知慾,於是放下門帘後他又緊步追了上去說:「不是,我是說你們倆怎麼認識的。」
不要時間地點,要過程。
但這個過程要怎麼跟他講呢,林安燃想了下簡單總結道:「遊戲廳碰見就認識了,然後他送我回過一次家,不過也就那天晚上見過一面,不是很熟。」
林安燃輕描淡寫,跟著在店裡最盡頭的桌前坐下給自己倒了杯熱水捧在手裡。
張揚明顯比之前興奮了多,就連一向安靜的方悄和劉燁都在聽到這些話後眼神也比之前活泛了些。
少年人到底心思簡單明了。
尤其在這個年紀偷
偷流動的曖昧情愫前,任誰都會忍不住好奇窺探。
很正常。
於是跟他們的興奮比起來,林安燃更覺得自己對面坐著的就是一塊沉睡萬年喚不醒冰山。
顧栩冬垂首淡定翻著菜單,全程面無表情。
直到林安燃說起那天晚上他也在,顧栩冬這才慢慢合上菜單,抬眸微微斂起目光看著她。
你有病?
林安燃又一次從他的眼神里聽到這句話。
語氣清冷,跟他給人的感覺一樣總是輕易帶著壓迫感。
「不是嗎?」林安燃勾著笑反問,「那晚你沒有看到任一舟?」
顧栩冬沉默。
看到或是沒看到,他都沒必要現在被她逼著回應。
他不想跟她或是任何一個誰有過多牽扯。
只可惜張揚永遠是那個沒眼力見推著劇情不得不往下繼續的。
「我靠,什麼情況。」張揚半天反過味兒來說,「你倆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熟到私下還有單獨在一起的時候?
林安燃不說話,只笑著看他。
但顧栩冬不是輕易就能被拿捏的人。
「不熟。」顧栩冬說。
男生目光直直落在林安燃眼睛裡,一對本就漆黑不見底的瞳孔,此刻顯得更幽暗。
看不懂,猜不透。
林安燃笑著,眉梢上揚微吊,轉而捧起手裡已經變溫熱的白水喝了一口沒再反駁。
遊戲不能一次就踩死了對方底線,不然容易崩盤,提前結束所有。
新開的飯館主推特色都是南方菜系,清蒸,素炒……林安燃吃了兩口感覺一般,尤其對她這個土生土長的南方人來說既不正宗,也不入味。
不過店裡生意似乎一直很好,從他們坐下開始,四周來來回回就沒有過空桌。
大概人都這樣,總覺得自己生活里不常有的那些來自遠方的就是好的,但其實,都一樣。
這世界只需要一個輕輕顛倒,人們站在對方的位置體會過對方的人生,就會發現所有一切都變得索然無趣。
林安燃沒什麼胃口,但基本的社交禮儀還是讓她繼續拿著筷子偶爾夾菜吃上兩口。
顧栩冬全程都很沉默。
「你別管他。」張揚坐她斜對面邊夾菜邊朝顧栩冬偏了下頭說,「他就這樣,跟我們出來吃飯的時候也不怎麼講話。」
甚至也不是只有吃飯的時候,顧栩冬這人平時就不愛講話。
大家早就習以為常了,林安燃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習慣了。」林安燃說。
顧栩冬沒看她,隻眼皮微微一動。她話裡有話,在座的只有他聽了出來。
「不過話說回來,」張揚把話題平等地照顧到每一個人,「安燃你是南方人吧,怎麼轉學到這麼遠的地方來了。」
「我爸不要我了。」林安燃半開玩笑半認真。
……
原本還算熱鬧的飯局一瞬間陷入死寂。
所有人都在不知所措地糾結這話是真是假不敢看她,除了顧栩冬。
顧栩冬又一次把林安燃此刻所有真真假假的情緒直接無保留地裝進自己眼睛裡。
他就這樣看著她,一言不發。
張揚反應過來訕笑兩句說:「你開玩笑的吧。」
「真的。」林安燃認的平靜。
最後一盤菜端上來之前,誰也沒再開口講話。
林安燃親手撕開給他們看的傷疤過於坦白赤/裸,讓人不敢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觸碰。
於是這一篇章最後只能被人小心翼翼輕輕翻過,假裝一切不曾發生。
月色寂靜,街燈昏黃。
除了商業街那種年輕人喜歡聚集的地方,滿縣大多數時候一直都挺落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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