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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覺得有些惋惜,但也無可奈何。

畢竟同僚紛紛勸他——泗水謝氏不得聖心,犯不著為了無干者惹禍上身。

他便閉緊了嘴,沒有多言。

時過境遷,盧學士年歲已高,主持本屆科考唯有一個心愿。

那就是為大梁甄選出真正的棟樑之材。

「合諸公之意,此文當為甲等之首。」盧學士拍案笑道。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拆卷看看作答者是誰了,是南苑府的名師高徒,還是楚淮一帶的墨客騷人?

有此文采,應當不是無名之輩。

按流程將排名登記在冊,解開彌封后,盧學士湊近一看。

「啊?這、這……」他瞪大了眼,險些揪斷自己的鬍鬚,「這怎麼可能!」

他唇角顫抖,欲語卻似被噎住,額頭青筋隱隱浮現。

「確定沒有搞錯嗎?」盧學士厲聲質問道。

手中羊毫筆「啪嗒」一聲,砸於案几上,濺起幾點墨漬。

「回大考差,彌封所和對讀所嚴循規程,萬不敢有所紕漏,大人何出此言?」

輪值監考官身形微微佝僂,頭垂得極低,話語中有幾分小心翼翼與諂媚。

說罷,他偷眼向上覷去,見盧學士面色依舊冷峻,忙又低下頭。

盧學士霍然起身,半響後又緩緩坐下。

「沒什麼,方才是我看岔了。」他灌下一口涼茶,「辛苦了半夜,大家速速安歇就寢吧。」

他面上不顯,內心卻如沸騰的油鍋般煎熬。

這甲等之首卷子的作答者,盧學士認識,不僅認識,還知曉他是京城出了名的紈絝子弟。

大理寺正的嫡幼子,裴家小兒。

那廝腰腹圓滾,胖得像盛水的瓮,憑藉父輩官爵的恩蔭進入國子監,學業上卻狗屁不通。

「難道老夫去講學時他還是個蠢貨,現下突然開竅了?」盧學士打心眼兒里不信。

第69章 何為嘉禮只在村里吃過一次大席。

抱著此等疑問,翌日一早,盧學士便親自下場巡察。

他目光如炬,帶著一種不徐不疾的威嚴。

盧學士的官靴靴底是厚實的千層底,用麻線緊密縫合,踏在地上四平八穩,發出沉悶的聲響,警示眾人。

眾考生心頭顫動,或多或少有些緊張。

有人眉頭緊鎖,尚在與晦澀的考題進行艱苦鏖戰,也有人草稿打得快,已經在筆走龍蛇般眷抄。

坐在「天字號」里的富家子們,號舍相對寬敞些。

大理寺正的嫡幼子擠在其中,卻依舊感覺憋屈。華麗的錦袍被壓出了褶子,他像那籠中鳥兒,心早就飛了。

「還要坐多久啊。」裴家小兒愁眉苦臉,咬了一口咸鯗。

魚乾口感原本咸香緊實,他只品出滿口腥味。

「一幫愚鈍的廢物賤奴,沒法包圓兒就不知道去多搶幾袋方便麵嗎?」他在心中咒罵。

還搞甚麼限量發售,真當自己是名廚了。

連帶著看桂小娘子也不順眼。

「沓沓」的腳步聲漸近,盧學士終於巡察

到天字號舍。

裴家小兒有些心虛,他佯裝沉思。

挨揍的右側臉頰還未消腫,眯成一條縫的小眼睛看似聚焦在卷面,實則空洞迷離。

腦海里正編織著考完試後去勾欄瓦舍瀟灑的幻夢。

盧學士停在過道中央,左右巡視。

裴家小兒雖平日裡行事張狂無忌,肥胖的身軀不安地蠕動著,仿佛地面燙腳一般。

他喉結滾動,乾澀地咽了一下口水。

半晌不知該幹什麼,只能假裝繼續啃食咸鯗。

「啪嗒!」

一塊沒拿穩的咸鯗,就這麼直挺挺地跌落到試卷中央,洇出一片油漬。

「糟糕。」裴家小兒不安地抿唇。

他再不學無術,也知道污損科考試卷的後果。

在如此嚴肅的大考里犯蔑視皇恩的錯誤,輕則被判低分,重則與功名無緣。

還好,吾父乃大理寺正。

裴家小兒勉強使自己冷靜下來,既然父親已打通關係,無論如何,最終都會有個好成績。

況且過道中央的盧學士眼神沒有停留,徑直走開,似乎尚未發現他的小動作。

裴家小兒這才鬆了口氣。

好歹是熬到了第二場科考結束。

貢院開鎖,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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