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芒?」
始終沒人回應,銅鏡也始終沒有亮起來過。句芒沒接受到他的傳喚, 也許是正在忙。
裴枕把銅鏡放回了自己的袖中,沈遲見說:「別但是,可能他一時有事。」
裴枕點了點頭:「可能吧。」
宮殿外一顆梨花樹,在往下飄花瓣, 飄落到自己身上,裴枕抬手,中間的花蕊幾點紅,邊緣純白的小花瓣落在指尖,打了幾個旋,飄下去了。
不遠處有一個宮女在掃庭院裡的花瓣,幾個宮女在院子裡歇腳,細小的談笑聲傳入耳中,裴枕打量著這裡:「這皇宮裡的景色倒是不錯,我倒是頭一回見。」
沈遲:「你若是喜歡,改日我在你行宮裡種幾株,好不好?」
沈遲知道他有一座行宮。裴枕一愣,他還沒想過要帶沈遲去他的行宮裡看看的,沈遲不提這件事他都要忘了。
他是他的道侶了,他似乎也該帶著沈遲去他居住的地方看看。
就是,有些奇怪。
幾千年來不與他人同住,甚至都沒有仙娥仙倌之類的隨從,而他這不過出來一趟,短短時間,帶了個男人回去不說,還是一個凡人,還要住在一起......
他都能想像到他的那些蝦兵蟹將,還有幾個開了智的靈寵會多麼大驚小怪了。
裴枕遲疑地轉過身去看沈遲,他在他身後,正從他的發間拿下一個梨花瓣:
「人間有一種酒,叫梨花白,你可能會喜歡。」
沈遲神色自然道:「等過了幾年,梨樹開花了,我做給你喝,好嗎?」
裴枕頓時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他的行宮裡常年冷寂,唯獨在靈寵的殿裡養了幾株幾百年不用澆水不給靈氣也能頑強生存的水藻,因而,像是梨樹這種嬌嫩難養的東西,他從來沒想過要養。
不過如果有沈遲在,想必他會把他和它們都照顧的很好的。
沈遲似是不逼迫他,只是指尖划過他的臉側,盯著他的眼睛問他:「好不好?」
裴枕眨了眨眼,答應了:「好。」
沈遲這才笑了,將他擁入懷中,為他梳理他頭髮上的花瓣。
裴枕拉住他的手,沈遲手上還拿著花瓣,疑惑地看著他:「怎麼了?」
裴枕垂眼:「你想我就這麼出現在他們面前嗎?」
裴枕眼尾泛紅,長長微卷的白色頭髮垂到腳踝,額間的神印既是點綴,也是裝飾,將他白色的睫毛與雪白的面龐印的格外神性。
梨花緩緩落下,沈遲看著他:「還是別了。」
裴枕:「那怎麼辦?我的那具肉身已經毀了,我沒法遮掩容貌。」
他也心知,若是被凡人看去了容貌,指不定又會鬧出多大的麻煩,呆愣的看著他走十里路也是有過的。
「還是別嚇他們了吧?」裴枕有些憂慮道。
神仙貿然出現,那些凡人回去怕是都睡不好覺了。裴枕心想他這幅樣子太不正常了,還是得遮掩一下比較好。
「是這樣。」免得那些凡人起不好的心思。沈遲緩緩點頭:「我學過易容術,我來試試。」
裴枕便閉著眼,讓他凝聚了一團靈力在臉上糊弄,許久,臉上有些癢,裴枕問他:「好了嗎?」
「好了。」
黑色頭髮披散著,兩鬢留下一縷髮絲,沈遲手中拿著他的黑木簪子,給他梳發,簪了上去。
裴枕睜眼,揮手在半空中變出一個虛鏡出來,左右晃了晃頭,鏡子裡的人也跟著晃了晃。
只不過,裡面的人與他只有一成像,眉毛比他原先的要粗,嘴唇也比原先的要厚,臉型開闊,簡稱四方國字臉。
裴枕:「......」
沈遲欣賞著,在他抽動的嘴角上方捻了一下:「好了,這樣就很完美了。」
他的手收回,赫然一個黑色的大痣出現在上面。裴枕只看了一眼虛鏡,就收回目光,疑惑地看著他,眉毛蹙成了一個川字:
「你,確定?」
「挺好看的。」沈遲俯身親了一下,裴枕的唇捏的厚,親起來十分舒服,他忍不住廝磨了一會兒,環上他的腰肢,讓他與他密密貼近。
......直到裴枕推開他,鮮紅的唇上發亮,發黑的皮膚有抹不易察覺的紅,濕潤的瞳孔與他對視一眼,就忍不住面紅心跳地撇開了眼去。
他想了想,還是堅持說:「這樣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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