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在沈遲的耳邊:「把他們都殺掉,這不就好了嗎?是妖修還是神仙,這一刀落下去,這一切,就都由你來定了。」
沈遲緩慢地重複:「由我來定?」
黑衣人道:「對,成王敗寇,這世間的一切法則,都由勝者說了算!」
沈遲轉了轉脖子,修長有力的脖頸上青筋暴起,他的眼睛霎時變紅,紅色的眼珠出現,蔓延到中間是散射狀的白色,正中間的瞳孔則是金色的,兩個金紅色的瞳仁交疊,滿是聞到血味的激動和興奮。
沈遲:「所有的都由我說了算,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當然。」
他想起某個人來,緩慢地笑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
望月派掌門還沒有回信,暫時得了清閒,沈遲,接連幾天,裴枕白天得了空都會教習沈遲和盧風,但是始終和沈遲保持著距離。
......
......
裴枕這幾日十分心煩意亂,他總是想起那個畫面,在溫泉池裡,沈遲把他壓在石壁上,滿是情慾地親吻他。
摔傷?不可能。
怎麼解釋都不太合理......只有一種可能,是沈遲弄的......
裴枕根本沒想好怎麼對待這種事情,完全沒有經驗,非常棘手。
他甚至還試圖說服自己,可能是沈遲恰好、不小心捏到了他的胸口,又或者沈遲是見他摔了,扶他的時候各種不小心,咬到了他的大腿……
總之也是有這種可能的。
但是光想想也很……於是,裴枕這幾日面對沈遲,他總是十分逃避。
具體體現在,偶爾晚上沈遲來找他的時候,裴枕不再像之前那般隨意僅著裡衣還不穿鞋了,而是穿著齊整嚴實,在書桌前坐的規矩,哪怕閒談口吻也十分嚴肅,到時辰了就趕人,門一關,讓站在門外的沈遲十分納悶,吃了一鼻子灰。
又是一個清晨。
烏音和烏鄞去了傷民集中的地方,有他們這幾天的照料,幾乎沒有再死過人。
裴枕一開門,沈遲和盧風已經在院子裡站著了,他們二人在太陽底下高抬腿,頭上還頂著一碗水,饒是這麼激烈的動作都沒掉。
「早。」
「早,師父。」
盧風拿下頭頂的碗,湊到裴枕身邊:「師父,我想學學新術法。」
左右裴枕無事可做,他看了沈遲一眼,猶豫了一瞬,還是答應了:「好吧。」
盧風很激動,沈遲拿下碗放到石桌上,他起的很早就開始晨練了,有些口渴,半邊衣服汗濕了,手臂上的肌肉隨著他的動作發力而顯現出線條來,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又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水,過去給裴枕:「師父。」
裴枕擺了擺手:「我不渴。」
沈遲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把杯子放回去了。
等正式開始教習,裴枕讓沈遲和盧風看好了,他一隻手抬起,平齊肩膀,二指並緊,而後閉上眼,感受周圍一切的風吹草動......
幾秒後他睜開眼,眼中滿是殺意,手上一道靈氣聚集的寶劍隱隱出現,他轉身,操著寶劍行動如流水,輕盈靈動。
一套劍術施展完畢,裴枕臉上絲毫沒有累意,半倌的頭髮掃到前面,裴枕起身,將它撩到後面,神采奕奕:「看清楚了嗎?」
盧風張嘴:「師父,你好厲害。」
小神女「啪啪」鼓掌:「河神哥哥,你真厲害,耍劍好好看!我感覺我也會了。」
裴枕笑了:「此招就是在你們手邊沒有趁手的武器的時候使用,化靈氣為武器,不落於人下之風。」
盧風點頭,他將自己手中的斧頭丟在草垛上,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沈遲始終抱臂在一旁看著,一掀眼皮:「師父。」
「......」裴枕笑容一僵:「怎麼了?」
他說:「我不會。」
沈遲不會?
是他教的太複雜了嗎?這種程度的很難嗎?裴枕轉而問盧風:「盧風,你會嗎?」
盧風猶豫:「我試試看吧。」
他學著裴枕剛才的樣子,抬起一隻手臂,聚氣凝神,將自己渾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雙指之間,而後,一道至純的靈氣凝聚於他的二指之間。
粗糲的大掌一握,那靈氣自發形成他手握的姿勢,化作一道劍柄,隨後劍身出現,隨著他乾脆利落揮舞落下的動作而隱約有劍光閃過。
只不過他的靈氣相比起裴枕來說,差得遠了,形成的靈劍也格外的小,形狀像是一個匕首。
小神女看著,倒吸一口氣:「不是吧,盧風,你這就會了?」
盧風憨憨一笑:「倒也不難,就是形成的劍小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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