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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怎麼穿的這麼少......小心別著涼了。」

裴枕感受到他的貼心,一笑:「不礙事。」

沈遲跟在他身後進了屋,上台階脫了鞋,寬大黑沉的檀木桌後,沒有凳子,有地毯鋪在地上,他們席地而坐。

見他在看書,沈遲湊上去主動幫他研墨,問他:「師父,白日的事情,你可有頭緒?」

裴枕:「還沒有,我沒有在前日那個男人身上感受到妖氣,應當不是妖。」

話音剛落,裴枕想起來當年在華陰縣遇到狐妖的時候,起初他也是沒有察覺到妖氣,但是最後確實是妖怪所為。

他乾淨的眉眼裡攏著煩躁。

現在這個年頭,妖怪都會七十二變,各種喬裝自己,而他此前沉睡了五百年,沉睡之前哪裡遇到過這麼多糟心繁雜的事情。

往往都是感知到妖氣後把他們揪出來,而後直接一擊斃命了,哪裡像現在這樣,遇到一件不同尋常的事情,疑心是妖鬼所為卻沒有證據。

裴枕不得不承認,現如今妖鬼也會與時俱進了,他這個神明所學的捉妖鬼的理論方法好像有點老套了。

於是他選擇用書本武裝自己,挑燈夜讀,在藏書閣空間裡挑挑揀揀,挑出一本天界最新編撰的《妖怪異志錄》,開始學習。

裡面收錄了近千年來由各路神仙收服的大妖,還有很多妖怪的樣貌、習性、攻擊程度等記錄,出自天界最為考究最愛學習的文昌仙君所書,可謂是十分的詳盡。

裴枕看書看的很認真,沈遲來了後就坐在他的身邊,也不做過多的打擾,一邊研墨,一邊打量他被燭光沁潤的清冷眉眼。

這幾年來他的個頭猛漲,而裴枕還是六年前的模樣,沒有絲毫變化。

裴枕看書看的入迷,他左手持紙,右手執筆,看到有意思的妖和捉妖鬼的故事,還要拿蘸飽滿墨水的筆輕輕在上面勾畫,做重點標記。

沈遲側臉打量他,裴枕對他毫不設防,看到有意思的地方,胸口微微靠向桌子的方位,腰彎了些,伏案寫字,衣襟領口處空空往下掉了一點,有些空蕩,修長的脖頸就這樣暴露在了沈遲面前。

沈遲的目光順著他彎曲弧度優美的脖頸流連下去,裴枕的裡衣貼身,勾勒出他盈盈一握的細腰。

放在膝蓋上的一隻手動了動,寬厚的大掌虛虛抓握了一下,他漫不經心地想著,師父的腰,他好像確實可以一隻手抓握住......

沈遲目光幽深,他的記憶里,那裡也很軟......

然而此時此刻他的手心空空,他指甲刺進手心,用了點力,手背上的青筋勃發,沈遲的舌頭抵了抵自己的牙根,有點不是很滿足。

裴枕坐踞在書桌前,那是一個類似趴跪姿的姿勢,臀部壓在腳上。

或許都是男人,又是他的徒弟,臨睡前裴枕沒有在意那麼多的繁文縟節,下身只穿著一件裘褲。

沈遲的目光掃視下去,裴枕白色輕薄的裘褲壓在腿上,腳上沒穿鞋,飽滿的臀部抵足坐在光潔纖細的腳踝上,腳趾蜷曲,足尖泛紅......

烏黑濃密的墨發盡數披在腦後,沈遲甚至可以看到他修長脊背的凹陷處。

不知道脫了衣服,又是何等的好風光.....

沈遲神色變幻,他把研磨的墨塊一放,兩隻手撐在地上,往後一仰躺,又撐起一隻腿踩在毯上,手搭在支起的膝蓋上,擋住了一些視線,姿勢隨意又慵懶,他掃了眼自己的膝下,以裴枕的角度看不出來什麼。

這時裴枕微微泛紅的眼尾瞟過來,帶著淡淡笑意問他:

「你在看什麼呢?」

「沒什麼......」沈遲聲音低啞:「師父,你高看我了。」

「?」很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裴枕臉上出現疑惑:「你在說什麼?」

沈遲說話一字一句咬著:「師父,下次晚上不要隨意給別人開門,很危險的。」

似乎意有所指,裴枕臉上一懵,他把手上的書本和筆放下,轉過臉認真地問:「有什麼危險的?」

沈遲沒回話,笑了,從胸腔中發出的愉悅悶笑,讓裴枕意外的後背發涼。

裴枕看著他,不明白他在笑什麼,他是神仙,有什麼危險的?哪個妖鬼敢來擾他?

盧風和沈遲就更別談什麼危險了。裴枕蹙眉,六年還是太長了,他已經跟不上沈遲的節奏了,也猜不透他在想什麼,現在就連說話都聽不懂了,真的是他歲數大了嗎?

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問沈遲:「你今年是不是要及冠了?」

他們凡人好像是二十及冠來著,沈遲十三歲離家就跟著他了,他還算是他的義父,勉強能稱作他的長輩。

如今沈遲身邊沒有任何親人了,他作為這個名不符其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長輩,雖然看上去也只比他大幾歲,但是好歹他又是義父又是師父......

他是不是要表示一下?

只是......送什麼好呢?裴枕沉思。

沈遲沒想到他突然問起來這個,他起身,湊上去,高束起的髮絲掃落肩頭,在他耳邊耳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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