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枕沉聲道:「所以呢?」
村長繼續說:「他給了我一個網,說再過一個月, 會有三個人經過這裡,他們可以幫我們找到怎麼破解瘟疫的辦法。」
裴枕:「......」
被老禿驢坑了。
錢他收了, 被綁的是他們。
「這和尚我不認識,斷然沒有他什麼說我們就做的道理,」裴枕冷冷道:「恕在下無能, 看不出裡面有什麼門道,還請另請高明吧。」
村長笑了:「早都知道你們不會這麼快答應。」
「拿過來。」
腳步聲響起,而後是一點衣物的摩擦聲,村長離他很近, 似乎正在手忙腳亂地戴什麼東西。
還沒等他想明白它們要做什麼。
突然脖子有個冰冰涼涼的東西接觸到了他的皮膚,裴枕渾身一僵。
眼前卻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那東西還會動,細細密密的癢意從那東西接觸到的皮膚傳來,蟲子不大,它從他的脖子,爬上了他的下巴。
裴枕的表情一片空白。
他聞到了一點土腥味。
「這個蟲子是昨天晚上從土裡挖出來的,費了我們九牛二虎之力,它有段時間沒有吃東西了,你說它會不會很喜歡你的血肉?」
村長的聲音隔遠了,顯然他也害怕那蟲子會飛到他身上。
裴枕一動不動,吐息之間,那蟲子爬到了他的眼睛處。
裴枕的眼睛被遮著,由於有虛空網罩著,他的法術也施展不開,裴枕卻並不擔心什麼,十分淡定。
作為河神,他會老卻唯獨不會受傷不會生病,哪裡不舒服,通過運轉靈氣,都是可以恢復正常的。
只要不是受到重創魂飛魄散了,他也不會死去,所以,他也很好奇,這小小的蟲子能對他做什麼。
不過是在自不量力罷了。
蟲子窩在他的眼睛處不動了,或許是覺得這一處的皮膚溫度更合適,它窩在上面,一動不動。
在裴枕耐心即將告罄的時候,眼皮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顯而易見,那個蟲子發動攻擊了。
他被咬了。
先是有細密的針扎入了眼皮,而後傳來燒灼的疼痛,他能感覺到他的眼皮上的血液正在飛速的流失。
因為有仙體支撐,於是他眼皮的皮肉不斷癒合,又不斷地潰爛。
蟲子沒有毒,仙體自動調動出渾身的靈氣去抵抗外來物的入侵,卻也只能勉力抵擋不讓蟲子順著傷口爬入體內,抵擋不了它在眼皮表層吸血和咬噬碎肉。
反覆的劇痛混合著傷口長好的癢意,因為雙眼被蒙住了感知而格外的清晰。
「……」裴枕膝蓋上的手猛然收緊了,他深吸一口氣,一仰頭,白皙脆弱的脖頸暴露出來,然而即便這麼疼了,他也依舊一聲沒吭。
這裡靈力稀薄,他又被關在虛空網裡面,傷口癒合的慢,就算好了,很難說會不會留下凹凸不平的紅色疤痕。
這些人,竟然敢這麼對他……
「嘩啦……」
突然一盆冷水澆過來,裴枕猝不及防地嗆了幾口水。
「咳咳......咳咳......」
驚天動地的咳嗽聲響起,裴枕面色出奇的慘白,兩鬢的髮絲黏膩在臉上,那蟲子受驚爬走了。
「它跑了,快快快,把它抓住......」混亂的聲音和腳步聲。
*
一縷氤氳白氣飄到沈遲的鼻尖,沈遲鼻尖微動。
是熟悉的味道。
俞嬸家的飯菜香味,估計是俞叔俞嬸在院子裡燒飯了。
沈遲在一片寂靜和漆黑里想,裴枕好像挺喜歡俞嬸家的飯菜的,遂州的飯菜和鴻洲做法好像有點區別,她們會放很多的香料,聞著辛辣吃起來更香。
沈遲低聲笑了。
他想起,昨日下午,一群人熱鬧地圍著鍋灶吃飯的情景。
沈遲他們不僅把他們自己帶的吃食上交了一些,他還和盧風去田裡獵了一些鳥,野雞之類的肉禽,回來的時候還撿到一些野菜,都交給俞叔俞嬸處理了。
這裡家家戶戶都是圍著灶台吃飯,並沒有設專門吃飯的大堂或側廳,那時裴枕說煙火氣太重,他就不吃了。
結果,當他聞到香味推門而入的時候,裴枕已經和眾人坐在一桌了。
說了不吃,結果聞到味道比誰都來的快。
裴枕真的……和他以為的神仙很不一樣,他很特別。
他的嘴角偷偷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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