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政寧隨口答道:「驚動物業的話,哪怕最後證明是狗咬的垃圾袋,清潔工人得罪了業主,恐怕也落不著什麼好吧。」
「他選擇跟業主吵架的時候就該想到後果。」莊明玘冷漠地評價,「那個人根本沒覺得自己錯了,就算今天躲過去,以後遲早還要在這上面栽跟頭。」
「我不是為了替他解圍。」沈政寧走到小區門口,把silver的牽引繩還給莊明玘,用半開玩笑的口氣說,「小狗的清白也很重要啊。」
「……」
比彩虹屁更具威力的直白髮言把莊明玘砸的半晌無語,他烏黑修長的眉頭微微擰起,目光像審視又似疑惑,納悶中帶著點新奇,那一瞬的複雜情緒很難用一兩句話概括,但可以肯定絕對不是討厭。
沈政寧明明是一個心思機敏、周到精明的社會人,童年成長於單親家庭,過早地成熟懂事,甚至曾被成年人親手打碎過期冀,和「天真不諳世事」更沾不上邊,但他的行事做派里,偶爾會流露出一點……難以形容的、在成年男人身上極其罕見的「童話感」。
並不是因為他到這個年紀還相信著那些夢幻故事,而是由於他具有某種強大的特質,並且願意舒展自身的枝葉,為弱小的生靈提供蔭蔽——有點類似仙女教母或者精靈古樹,是親手締造了「夢幻般的奇蹟」的角色。
莊明玘從遇見他以後,有時被那種童話般的溫柔拂過,會懷疑是命運在詛咒之餘給他的一點甜頭。
思緒電轉之間,紅豆奶糖融化得只剩舌尖零星餘味,莊明玘在原地略一躊躇,牽著silver跟了上去,沈政寧眉梢一抬,有點訝異:「今天換路線了?」
他只問了這麼一句,但莊明玘立刻意識到自己在他心裡是「存了檔」的,從生平經歷到日常行動軌跡,那本檔案或許不厚,但他如果有什麼異動,以這個人的敏銳,必然會在第一時間注意到。
「我把silver借你玩兩天。」他歪頭望著沈政寧,「要不要?」
沈政寧「嘶」地輕吸一口涼氣:「這才十月底,你就忙著拜年了?」
「?」莊明玘直覺不是什麼好話,不高興地撇過臉去,「莫名其妙。」
「怎麼突然捨得了,」沈政寧和他並肩走在稍顯狹窄的人行道上,並且謹慎地保持了半掌寬的間距,「嫌它把你吃窮了,給它找個新飯票?」
這話當然是開玩笑,姑且不論silver對莊明玘的意義有多麼重大,沈政寧住普通兩居室,莊明玘住聯排別墅區,生活水平不說天壤之別,起碼是富裕和小康的差距,別說一隻區區20公斤的小麵包,再來兩窩他也完全養得起。
「我有事要去趟興城。」莊明玘說,「估計要出門三四天,本來考慮送寵物店寄養,但它很怕生,膽子又小,送過去我不太放心。」
「哦……我還以為你是真心想給我們創造機會,原來是找了個上門餵養。」沈政寧揶揄地睨了他一眼,一唱三嘆地幽幽道,「怪我,剛才竟然沒聽出莊先生想說的是『跪下,我求你個事』。」
「……」莊明玘拋出一記殺手鐧,「你也不忍心看silver在寵物店被別的狗欺負吧?」
見沈政寧微微意動,他立刻補充上條件:「不會太麻煩你,我把門鎖密碼發給你,食物我會提前準備好,你上班下班順路給它放點吃的,每天帶它在小區里遛幾圈就行。」
這份信任有點過分慷慨了,沈政寧挑眉反問:「不怕我把你家搬空嗎?」
「最值錢的就是silver,其它無所謂。」莊明玘垂下眼帘,眼波楚楚地望著他,「而且你不是小狗的保護神嗎?一定會在主人不在的時候守護它的,對吧?」
沈政寧被他突然天真的表情殺得心臟錯跳一拍,他還沒分辨出這次異動究竟源自何種感情,但警報拉響,他條件反射地先行組織了語言反擊:「妹妹如今幾歲了?可曾讀過書,現吃什麼藥?」
莊明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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