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就離開了,沒有在這裡和他繼續拉扯。
周淮律站在原地,她爽快的答應在腦海里揮之不去。他寧願她說不要,又或者有那麼些點的情緒起伏,也不要她這樣無所謂。越無所謂,越是放下了,但凡她抗拒點,都證明她心裡還有些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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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枝回到班社,看見了蔡雙。
上次吃飯的時候陳沙介紹過他,聽說已經去了國家戲曲院,在粵劇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和陳沙聊著天,看見江枝走進來,他起身打招呼:「枝枝。」
他們其實沒怎麼聊天,就是偶爾他會在微信里問好,但是江枝對蔡雙的印象也不差,他這麼喊她,自己也無所謂,她走上前,莞爾道:「你今天怎麼有空來?」
「我聽說沙叔住院了,就來看看他。」蔡雙侃侃而談,問道:「我剛才聽說你們這次已經報名參加了比賽,唱的是帝女花?」
江枝點點頭,還沒開口,就聽見蔡雙道:「那你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問我,我已經退出班社進戲曲院了,不會有競爭關係,不礙事。」
蔡雙講話時,溫溫柔柔的,從穿衣打扮、談吐方面來看,他是個很斯文的人,穿著白淨的襯衫,氣場不像周淮律這種商人那般強大,自帶戲曲人的文人氣質,又不像女人家那樣嬌柔。
他是個很隨和的人。
陳沙在那次聚會就說過他們很熟,看來是沒有吹牛,他既然主動開口,江枝也不客氣了,蔡雙在戲曲方面的造詣,肯定比她好,畢竟進了戲曲院的人,到底是真本事,她笑笑道:「那我就真不客氣了。剛好有些地方,還是握不住精髓,等你有空,看我們排練場吧。」
「現在就來。」蔡雙從凳子上起身,陳關也跟著起身,笑著道:「來來來,托枝枝的福,讓蔡教授來指導指導我們。」
「關哥,你少打趣我。」蔡雙勾著陳關的肩膀,然後走到了台下坐著,老師傅們喝了口水,各自坐在自己的樂器旁,開始奏樂,江枝和陳關很快進入角色。
周淮律進來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戲台上,江枝走著他看不懂的步伐,然後唱著他聽不懂的戲詞,她捏著嗓音,手指翹起蘭花指,指天指地,掩面遮羞,往前走,往後走。
總之,和他記憶里的人大不相同。
他記憶里的她,是素淨的高馬尾,然後是長髮及腰,總愛穿著白色長裙,她好似鍾愛白色,但是離了婚後,從初見到現在,他從未見她穿過白色的衣裳,她甚至都把很寶貝的長髮剪掉,捲成了大波浪,雖然變得更好看了,但是他卻總有種抓不住的感覺——
他就站在趟櫳門的門口,看著戲台的他們演出,她不知道有沒有看見他,或許看見了,也當做沒看見,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這場排練結束,他才回神。
也是在這時,他才看見,戲台下有個陌生男人。
他從凳子上起身,然後道:「很不錯,枝枝,你這個地方——」他邊說邊走上台,學著剛才江枝的動作,像是示範,但是在周淮律看來,這個男人做的還不如江枝好看。
雖然他看不懂,但是他覺得江枝做的就是最完美的。
但是顯然,江枝很買帳,她很虛心的點頭,接受這個男人提出的問題,周淮律聽著聽著,忽然就聽到江枝道:「那肯定好啊,那我去換個衣服。」
蔡雙笑著道:「好,那我等你。」
周淮律站在門口,看她對著另外一個男人那麼客氣,還要換衣服出去,酸澀的感覺直接覆蓋了理智,心裡不是滋味,等陳關和蔡雙都離開後。周淮律沒忍住,走到了江枝的身邊,* 道:「他是誰?」
「你們要去哪裡?」
「你還要換衣服,你們要約會嗎?」
他一連三個問題,迫使江枝停下腳步。
不像對蔡雙那樣的客氣,看著他,江枝面無表情語氣冷淡道:「你是以什麼身份問我?」
是啊,什麼身份?
周淮律該怎麼開口,他猶豫片刻,嗓音低沉道:「我們剛才說好了——」
「我只是允許你出現,」她說了句讓他無法辯駁的話:「不代表你可以來干涉我的事情。還有,等我這次比賽完,我們就去香山澳。」
時間就迫在眉睫,她無法分神去趟香山澳去領證離婚,因為她還有事情和江遠修說,一來二去會耽誤幾天,現在的每分每秒對她來說都很寶貴。
她說完去了二樓。
周淮律站在原地有話在心口難開。
班社裡的穿堂風從身上刮過,忽然就把他的思緒勾到了大學的時候,那時候他們還在私宅喝茶,高湛和蘭雙熟悉,拍了拍蘭雙的肩膀,又去拍江枝的肩膀:「兩位大小姐——」
沒想到,江枝忽然從椅子上坐起來,看著高湛,故作嚴肅道:「誒,高湛,你別碰我啊,我等下告訴我男朋友。」
高湛摸不著頭腦,卻也很是配合她玩鬧:「江大小姐,告訴我你男朋友是誰,我倒要看看是誰,讓你那麼死心塌地,連肩膀都不能拍了——」
江枝聽完,起身跑到了周淮律的身邊,勾住他的肩膀,笑的眼睛彎彎道:「我男朋友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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