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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4年3月7日,我頭一次收到薛大少的信件。

那是封情書,或者說是他對我一見鍾情的場景描述會更好,雖然信是寫給我的,可我左瞧右瞧,還是覺得那書信更像是他自個兒情感的抒發。

但我無法否認,我確確實實被他的文本吸引了。

*

我們的書信往來很頻繁,有時我來不及回信,他的信也依舊會寄來。

他總在講述他從前是如何躲著偷看我,又是如何為我鳴不平,更多的是他有多麼愛我。

他的想法時常讓我產生共鳴,我漸漸地離不開那些文本。

我想見他,想擁抱他,或者說,我想擁抱我的知己,我在這世界活過的痕跡,和一個愛我的人。

我愛上了薛有山。

*

1924年4月清明,薛家人皆到坡上掃墓去。我在那兒碰上了一個面生的跛腳少爺,聽是薛當家二妹的長子,叫花弘。

那人性子爽快,很是健談,我們漸漸成了好友。

他是我第一個朋友,也是最後一個。

後來我才知道他是一個胡亂咬人的瘋子。

可他每每提及他是個瘋子,我皆會搖頭,說我並不在乎。

一點兒不在乎當然是假的,但我確實比常人要麻木得多。

*

1924年7月,是我噩夢的開始。

先是有山的青梅竹馬鳳梅來找茬,她抱著臂拿污言穢語將我羞辱,罵我是見財眼開的糊塗蟲,還說我要是不走,來日成親後她也不會叫我的日子好過。

我沒搭理。

可我害怕,害怕有山來日聽信她的話,離開我。

*

那之後的某一日,從前總拿鼻子瞧人、把我當空氣的方大爺忽而揪住了我的衣襟,藤條隨即抽去了我的脊梁骨上。

我來不及反抗,也來不及辯解,伴隨著飛濺的鮮血,一聲接一聲「你小子叫鬼上身了」與「走,快走」入了我的耳。

血在腰窩蓄起來,我躺在地上,眼皮子掀不開。

後來恍惚間聽到方大爺和薛母吵了一架,聽清的不過二字「有山」。

*

沒幾日,府里又來了個姓岑的道人,他二話沒說便將我塞進了個蛇箱子裡。

蛇將我的身子環住,像是鳳小姐的難聽話,又像是方大爺的藤條,重重打在我的身子上。

我覺得他們是恨我,所以才想要傷害我,想要我死。

可我什麼也沒做錯,憑什麼我要死?

我不能理解。

待到我被薛母他們救出時,我已沒了意識。

再睜眼時,榻邊坐了薛當家,他說有山知道了近來府中事,要我們待你好些,來日這些事,保准不會再出現。

我攥緊被縟,笑起來。

——我怎麼能不愛有山他?

*

1924年10月13日,有山的生辰。

可有山他仍是沒回來。

按理說府里大少生辰,縱使他人在外地,宅中也不該如此死氣沉沉。

我途徑祠堂,聽到哭聲陣陣。

心裡咯噔一跳——有人死了嗎?

是有山嗎?

正要進去詢問,那從祠堂走出來的老管事撞了我,嚇了個一激靈,忙扯著我走遠。

他瞪著我,罵我說,誰准我來的,隨後緊盯著我回了屋。

我雲裡霧裡,後來偷摸著去問了花弘。

可他因受瘋病折磨,完全聽不進人話。

僅在我情急問出一句「有山死了嗎」時,身子遽然一僵。

*

1924年12月24日,我被府外一陣喇叭嗩吶聲吵醒,迷迷瞪瞪摸去宅外,瞧見了一支送親隊伍。

那隊伍很怪,我記不清細節,只記得它是肉眼可見的怪。

便隨口問了個停在薛宅門前的敲鑼人,他哈哈大笑,反問我說還能是為什麼。

我還是不明白。

他便一字一頓地說給我聽:「因為這是結冥婚!活人嫁給死人!」

我給他的話嚇得心顫,腳不由自主地倒退回薛宅裡頭,卻撞著了方大爺的三兒子——方美。

那刁蠻小子今兒不再逗我鬧我,只問我怕什麼,還說

——「你不也是結冥婚嗎?」

*

我變得鬱鬱寡歡,其間花弘來找過我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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