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局的這時候,花弘都會發瘋咬人,重複的劇情沒有再走的必要,為了尋個清淨,倆人徑直去了薛二少那間被倆小孩弄得一團亂的屋子。
在那兒,文儕將一張摺疊作四方塊的紅紙給拆了開,上頭寫了幾行清秀的正楷——
【白小姐,而今聘書已下,吾目盼心思,只望您能嫁入鳳府。白家世代仰仗鳳家,應不願就此恩斷義絕,不相聞問。白小姐自當有所定奪,鳳某且靜候佳音。——鳳某號亥書】
「好一個威脅信……」文儕原想蓋棺定論那鳳大少是個不要臉的紈袴,竟想著要人陪葬,可轉念一想,其中暗含的信息尚不足以輕易下定論,於是說,「這信究竟是不是鳳大少寫的還得再驗證一下字跡,若當真是鳳大少的字跡,那麼死人寫信便是陰夢的異化,指向鳳大少主動要求進行冥婚。而若非鳳大少親筆信,那麼惡人就是鳳家血親。」
「除此以外,那信是在鳳大少生前寫的還是死後寫的也很重要,也只有在鳳大少死後寫的,才能說明那信是在要求白小姐冥婚,而非正常求婚。」戚檐補了一嘴。
文儕的指尖點向信尾:「眼下為12月,『號亥』的話,這封信便是12月20日寫的……剛才我聽那老頭唱說那新娘子是『漾亥』死的,而今日是24號——也就是說白小姐死在12月23日,並在死後第二天被送至鳳宅完婚。」
戚檐一哂:「那麼現在咱們的當務之急是弄清楚鳳大少的死亡時間,以及那封信究竟是不是鳳大少的親筆信。今晚那鳳梅就要『殺兄』了,先前咱倆都沒有好好調查過鳳大少的屍體,這次留心瞧瞧。」
「這次哪怕鳳梅攔著,我也得把他哥身上的兜兒給掏個遍。」
***
天黑了,糧倉內光線昏暗,張皇失措的鳳梅同文儕面面相覷。
戚檐擋在鳳梅與鳳大少的死屍之間,他沒有蹲下,僅僅微俯身瞧那身著紅衣的新郎官手臂上不均勻的綠痕,半晌後繞至文儕身邊。
戚檐壓低聲說:「屍綠都蔓至手臂了,再加上腹部明顯腫脹,這程度的話,恐怕要五日往上走,那麼鳳大少應該死在12.19日前,比那封12.20寫的信要早。」
「難辦的是目前白小姐轎中的信還不能確定是誰寫的,」戚檐拈動著那皺巴巴的黃紙,「我倒是樂意相信那是鳳大少的東西,可……」
「也是,可眼下哪兒還沒被我們翻過?」文儕的視線擦過那面露驚恐的鳳梅,便又擠出點帶有安撫意味的笑。
他琢磨著,將可能收納鳳大少物品的地兒挨個挑出來,在腦子裡一處處掃,末了牽住戚檐的手便往外頭跑:「若我沒記錯,鳳梅屋裡那有關黑霧蟲病的病歷似乎有她哥的簽名,正巧她眼下不大可能回屋……」
「跑吧。」戚檐反牽住文儕的手,奔上前來,「再晚點,那薛有山就要回來打擾咱倆了。」
「瞎扯……」文儕抬了另只手攔住差些飄進眼裡的雪點子,說,「他天黑才回家,眼下天可還亮著呢!」
戚檐見他並不糾正他的曖昧說法,抿唇笑了笑:「咱倆啊咱倆,咱倆就該在一起一輩子。」
文儕愣一愣,想到高中好友在同學錄上留的一句個性簽名——
【兄弟一輩子一起走,有淚別怕流,兄弟替你擦。】
文儕眉頭驀地一皺,果斷道:「還是別了吧。」
那狐狸聞言身子一僵,牽住文儕的手都散了好些力。
文儕覺著奇怪,走上前看,卻見那黢黑明亮的一對黑眸恰在這時轉向他。
戚檐笑了笑,不動聲色地讓了步,說:「那……我三天兩頭去看看你?以朋友的身份,這樣也不奇怪吧?」
那對狐狸眼照常彎著,文儕偏頭看了他一眼,說:「不奇怪。」
或許是因察覺戚檐的低落,他又補充了句:「你想來就來,我也沒說不能……」
聞言,戚檐眉開眼笑起來,他大步跨入廊道,回頭將文儕的手牽高:「假設我能活到一百歲,那我還有七十多年能追你,我年年生日都許願你答應我,我就不信咱倆一輩子是朋友。」
那小子是笑著的,可那話叫人聽來卻是又苦又澀,文儕不願叫那人更委屈,只嘆口氣,說:「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說什麼?」
他將雪在廊木側旁蹭乾淨,仰頭看向那等候著他的戚檐,說:「就祝你長命百歲好了。」
***
文儕起先還擔心此時較上局搜索鳳梅房間的時間早了不少,她屋內擺設恐怕會有什麼變動,直到他照著回憶拉開了木櫃的第四、五層抽屜,並成功從中取出兩張病歷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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