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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隨他的嘴角勾起,他緩緩答了先前自己的疑問。

「吳琛在殺父後不久喪失了記憶,所以清醒過來時殺父的消息需得他人告知。」

「吳琛殺父有目擊者,之前分析過程中便知邵筆頭、汪婆子和姚姨這些活著的熟人為知情者,即『大人』皆為知情者,所以他們均擺手。」

「吳琛歡喜地歸村,在各種機緣巧合下得知自己殺父的事實,不堪重負,自殺而亡。」

「為什麼是機緣巧合呢?」

「因為他的記憶根本沒恢復。所以在謎題一中他把從前的自我稱作『他』。」

戚檐一邊說,一邊掏出採訪名單圈了吳大,在一旁寫上「受害者」。而後又在名單底下補了「戚檐」兩字,拿筆畫圈寫注釋「殺人犯」,這才開始抄寫謎題一的原題。

【壹、他殺了人,槍卻指向我的太陽穴。】

【答:「他」指失憶前的吳琛,「他」指失憶後的吳琛。在返鄉後的探尋中,吳琛逐漸挖掘出當年父親死亡的真相,並意識到是自己殺了父親。「槍」指吳琛在得知弒父後的諸類負面情緒,包括負罪感以及冤枉他人的慚愧等。吳琛將失憶前的自我和失憶後的自我看作兩人,雖知殺父並非出於當下自我的意志,最終還是選擇承擔了之前的自我的罪行,自殺償命。】

電流沒有到來。

***

夜深了,雨還沒停。外頭天暗,黑幕中雜糅著斑紋似的深紅,像是末日將臨。

在解開最後一道謎題後,戚檐便有些頭暈腦脹,他本想著文儕一定在鋪子的顯示屏後看著他,所以想給那小子好好展示一回年上的成熟魅力的,可他實在沒辦法,太暈了,暈得他手腳疲軟。

他是在半夢半醒近乎無意識的狀態下推開屋門往外去的,虛浮的腳步踩在濕滑的山階上,踉踉蹌蹌,全憑他殘餘的意志維持著不讓身軀倒下。

他好像經過了許多地方,譬如長了棵枯死的老榆樹的破廟,又譬如汪婆子灑滿雞血的小院……他聽見了各式的雜響,山頂銅鐘的悶聲同湛三爺家裡那條大黑狗的犬吠相糾纏,細細聽去,還能聽清藏在其中的潮聲、風聲以及瘋子的尖笑聲。

在他的指尖粘貼一冰涼的物什時,戚檐猝然醒神。他將那東西拿到面前,看清了是一台攝像頭。

「原來是用這玩意錄像的啊。」

戚檐笑了笑,拎著錄影機在屋裡亂走,某一刻意識到自己正處於村長家後才放心地將攝像頭對準了自己的臉,也是這時才發現視頻已經開始錄製了。

這視頻信是給這局失敗後重啟的第七局的他們看的,照常理來說,當然是要儘可能地透露線索,然而戚檐對著攝像頭嘰里呱啦說了一通後,查看錄像內容時才發現根本沒能錄上去,他不死心又試了幾回,皆以失敗告終。

他這會兒是徹底理解為什麼當初自己就說了那麼點廢話了,他當然也可以嘗試著去打啞謎,給後來的他們送點提示,但他覺著沒有必要,因為這局就會贏了。

他也不怕文儕罵他過度自信,只將攝像頭轉過來對準自己的臉,簡單整理了碎發,而後露出個燦爛非凡的笑容:「文儕,我愛你,和我交往吧?」

「嘀——」

攝像頭的紅點閃了閃,滅了。

***

天公依舊不作美,戚檐渾身濕漉漉的,心情卻是格外的好。他赤腳踩在沙灘上,先瞧了眼撈屍河入海處的大浪,收回目光時又笑起來。

文儕死了,那殺人犯大概是不會再來了,他無需再提防著身後忽然出現一把捅穿他的刀。

真好。

他很快就能見到文儕了。

他作為「李策」時曾多次嘗試在池塘里淹死,因而眼下也不過是將那方小池塘換作了海而已。

他平靜地向死亡走去,就像是他和文儕做過的那樣,克服身體的應激反應,迎接那稱不上幸福的過程。

當翻湧的潮浪淹沒他的腰腹時,他覺得步子愈發沉重。

漸漸地,海水沒過了他的鎖骨。當浪隨著海風扑打他的面時,他因鼻腔進水而劇烈咳嗽起來。而後他向前倒去,倒向了一整片黑漆漆的海。

咸腥的海水自他身體的每一個縫隙往內灌,每回還原死況時,他們的身軀皆非麻木的狀態,五感反而還會較平日要更清晰,就好若在提醒他們每一個九郎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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