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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哥哥』?」

「一邊去!」文儕將戚檐貼過來的臉推開,隨即將懺悔箱的頭朝地,振臂將箱中紙條往外倒。

戚檐給文儕罵了還笑,自覺地蹲身去拾地上紙片。

即便將紙片全倒出來,也僅有七張,上邊均署了名,還都是熟人。由於缺少吳大、翠媽、二麻子三人的紙片,文儕初步判斷這些紙條是在吳大死後才寫出來的。

【一時快意。——文儕】

【我本有家。——戚檐】

【不堪重任。——姚姨】

【家門不幸。——村長】

【見死不救。——汪婆子】

【知而不言。——邵筆頭】

【他的人生。——湛三爺】

「先跳過吳家倆兄弟,將其他人字中意解一解。」文儕的目光快速掃過餘下的五張字條,「姚姨、汪婆子、邵筆頭明顯都是瞞罪者視角……湛三爺還在為沒能幫那真兇頂罪而後悔呢!之前看他人高馬大,還以為真就是個無惡不作的……」

「這線索的指向性也太強了,光是村長一個【家門不幸】,就足夠將犯罪者定位在吳家那倆兄弟裡邊了。」戚檐的指尖點向了吳氏兄弟的字條,「只不過他倆那紙條寫得意義不明,吳琛他弟說的【一時快意】,究竟指的是他因著一時快意,激情殺人,還是在說吳大死了,叫他感到了一絲快意?而吳琛他懺悔的理由是【我本有家】,這也同樣看不出他這『家』是被他自個兒毀了,還是怎麼……」

文儕搖了搖腦袋,說:「這倆兄弟是沒可能脫罪了,但眼下我們還得分析究竟是兄弟里哪一個殺的人。」

二人之後又跑湛三爺那兒看了看,可惜都是些嚼透了的老線索。

空手而歸,文儕似乎有些沮喪,戚檐面上倒是一副雲淡風輕模樣,他聳聳肩,說:「咱們先來大致理理殺人案的始末,首先,被害人吳大意外身亡,湛三爺因不明原因替人擋罪入獄,而在知情人的舉報下,吳氏兄弟被推了出來。如果順著這思路想,那麼湛三爺便是為了保護吳家雙子才選擇自首,這思路其實很合理,畢竟當初他不還特意囑咐過我們萬萬不能做傻事、走歪路嗎?」

「要從咱倆的原主身上分析的話,不論是不是吳琛有意在陰夢中添加誤導性提示,顯然你的原主,也就是吳琛他弟的嫌疑要比吳琛大得多。」戚檐拉著文儕在角落盤腿坐下,「首先第四日至第七日,你名列犯罪嫌疑人名單里,而我卻是以偵探身份出場的。其次,你應也注意到了,汪婆子對『你』的態度有點奇怪,像是很怕你,若『你』真的是殺人犯,而她是替殺人犯隱瞞真相的幫凶,多少是會有些畏懼的。下意識的反應可不會騙人。」

「不夠……單單這點零碎線索不夠有說服力,我們這局必須當心,畢竟是第6局了,一旦失敗,就要清空記憶,全局重啟……」文儕說。

見文儕臉色有些不好看,戚檐伸手給他捏肩:「你是不是又在想薛無平的話了?擔心我們把時間拖太久,沒辦法復活?」

「……」

文儕被說中後便躲開他目光,不說話了。

戚檐見狀卻忽然笑著抱住他說:「哎呦,真可愛!既然大哥想要活下去,小弟自然會陪著您。別急嘛,我話還沒說完呢!」

「剛剛那紙條上映射吳琛他弟寫的是【一時快意】,吳琛寫的是【我本有家】吧?從最開始咱們找到的信上吳琛他弟雖表現出來的情感始終要比吳琛細膩溫和不少,但他的筆墨中並不像吳琛那般,透露出對【家】的強烈渴望。」

戚檐頓了頓才繼續說:「他唯一一次提到家,是在寫給邵筆頭的信里,他說『哥總說想要殺了爹替媽報仇,可我覺得有點怕,那樣咱們還有【家】嗎』,他在那封信中,還說了自己想要自殺,也說了如果翠媽要走的話就放翠媽走。那麼很顯然,他對於【家】的定義並不在於人員的增減,而僅僅在於,哥哥吳琛殺父這一件事。不論是出於什麼原因,能確定的是他不想讓吳琛成為殺父的犯罪者,他對於家的定義或許僅僅在於他唯一的哥哥,吳琛能否乾乾淨淨地活著。」

「若你的推理是正確的,那到這裡也就僅僅能看出來他對吳琛殺父的抗拒吧?」文儕又說。

「二麻子的練字草稿紙里不是寫了嗎?吳琛他弟問二麻子是不是殺了吳大就萬事大吉了,二麻子還著重描寫了那弟弟的神色叫他害怕來著。從這點看來,他至少是動了殺心的。你想想,他這麼個渴望母親和哥哥幸福的人,連自殺都能幹得出來,殺掉一個他覺得無足輕重的施暴父親對他來說算得了什麼?而那會兒,吳琛還想著叫他媽忍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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