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脾氣很壞,總是罵媽,聲音吵得我睡不著,所以早上來上課才犯困。】
【我討厭他,還不如死了!】
【我有回撞見媽她在偷偷摸摸收拾東西,她見我來,嚇了一大跳,我知道她是想離開爸,我知道這樣對,但我捨不得她。於是我抱著她哭了一夜,第二日她就把包袱都給拆了。】
而署名文儕的那一封更多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壓抑——
【我總是想死,跳到河裡去,再叫三爺把我的屍撈回來。】
【您說,為什么爹總打我們呢,他為什麼討厭我們呢?】
【哥總說想要殺了爹替媽報仇,可我覺得有點怕,那樣咱們還有家嗎?】
【媽想走就讓媽走吧,她過得太苦了,還不如就像爸一樣打我們來泄火!】
「如果兩個兄弟中一定存在一個殺人犯的話,目前怎麼看都是吳琛他更像殺人犯……」文儕湊過來看了,琢磨著。
「先別急著整理,把線索都看完了再匯總不遲。到吳大他老爹家轉悠轉悠去?」戚檐問。
「走走走。」文儕推著他往前。
劃分給村長的格子狹小,證據不過薄薄一沓,文儕蹲身拿起來看了看,見是三封信件,只不過皆是來信。
「拉張桌子來。這兒的三封信都是別人寄給村長的,署名均為【老友】,咱快些按順序讀了。」文儕原是想和戚檐一塊兒看的,後來見那人懶洋洋把腦袋搭在他肩頭瞧,不由得有些躁,便將第二封丟給他,說,「你看這封,一會兒給我概括概括大意。」
「噯。」戚檐應一聲,唉聲嘆氣。
「你嘆什麼?」文儕瞪大眼瞅他,「不滿意?氣都飄上我脖子上了!」
「嗐——」戚檐換了個語調,「哥,我這就麻溜地看。」
文儕收回眼去,取信聲嘩啦響。
他看的是第一封,上頭筆跡清秀,只是字裡行間無不在叫苦喊窮,從屋頂漏雨沒錢修,到一家八口人,一年半載吃不上幾口葷。後文又忽而莫名其妙地講起自個兒家鳥養了多少年,有多漂亮,最後提一嘴他家沒有籠子裝。
鳥?
邵筆頭當時授課時也談到過鳥呢……
文儕正思索,戚檐已看完了自個兒手中那封,只握住文儕的腕子,速速掃過他手裡那封,旋即猛然越過他抓起第三封信,笑起來:「哎呦……瘋子,瘋子啊,這老大爺!」
「靠……第三封信里全說的是感謝啊!還得意洋洋的……」戚檐將信砸在桌上。
「那是爹麼?那是人販子!!!」
第170章
「賣女?」文儕把他手中那幾封信拿來看,只見第二封與第一封相比,少了哭窮喊病的矯情話,淨是在同村長吹噓家中雛鳥的模樣,不停誇耀那鳥兒有多漂亮又有多聽話。
第三封,字裡行間連一點悽苦都瞧不著了,喜氣洋洋的,光用眼睛看,都能叫人想出他口中的輕快調子,而其中出現頻率最高的要屬一「謝」字。
文儕滾了滾喉結,說:「鳥……邵筆頭說的挑鳥、買鳥、馴鳥,說的是……人嗎?」
「是。」戚檐的語氣很肯定,「那翠媽是被她爹賣進這小漁村的。」
「姑且不論這村子排外的事……一個被當作貨物賣進來的人,誰會把她當人看?」文儕不自覺攥緊了信紙。
「翠媽是被人賣進來這事,估摸著年紀大點兒的都知道,要問誰不知道,可不就只有吳家倆兄弟、二麻子與阿九這些小輩?至多再添上個邵筆頭這外來人。但目前還不清楚,這麼些證據究竟指向了誰。」
「能是誰,邵筆頭與翠媽那條線多半是村里人胡亂連上的。」文儕笑一聲,「人曹隊長喚我們來洗罪的,咱們查著查著,又查到自個兒頭上來了。」
「難……」戚檐搖頭,「吳家雙子給人扣上這麼個屎盆子,哪能輕易摘下來?可不得愁嗎?」
文儕沒工夫吟嘆,揪住戚檐的領子給他扯去了汪婆子那兒。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楼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