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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和你特麼的說好了?!」文儕暴起,戚檐的大腿隨即遭殃,「你特麼的別鬧了!現在什麼鬼情況還不知道呢……你身後那是啥?」

「身後?」戚檐鬆開文儕的手,回過頭去,果然看見了地板上立著一台機器,他走過去看清了那是一台老式放映機。

「唰——」

白色幕布應聲垂落,又聽喀嚓喀嚓幾聲響,有些模糊的彩色畫面隨即出現在幕布之上。

戚檐擰眉瞧著畫面上滿身血的自己,默默無言,反倒是文儕看得愣了。二人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幕布上的人兒已張了嘴。

【哈哈失敗了呢,瞧這滿身血的鬼樣,啥都不讓說,那就給個忠告吧——千萬不要相信任何人,也別掛念死人,專注於活人就好……我倆呢,有幾步不當心走錯了,你們當心點兒。】

鏡頭裡的戚檐揚起嘴角笑,在鏡頭即將關閉的剎那,那人還喊了聲——

【文儕我愛你。】

白幕布又唰地收了回去,一張薄紙輕飄飄落了地。文儕走過去將那東西拿起來,看清那是一張署名「文儕」的線索紙。

「哦還有這規則來著……」戚檐一拍腦袋,吳琛的陰夢規則又緩緩擠入腦海,「說是,每局前三日的咱倆能給現在的我們提供四條線索,其中包含了兩條真線索,兩條假線索。」

他低頭看去,只見紙上按順序排列著——

①與父親無關

②與母親無關

③當事人包含邵筆頭

④當事人包含二麻子

「當事人啊……那就不能判斷究竟是殺人兇手還是受害者了。」戚檐嘀嘀咕咕。

文儕和戚檐瞧得入了迷,回過神來時,窗子已被人拿釘子和木板封上了。然而叫他們不寒而慄的是,這窗子是從裡頭封上的。

二人無法得知外頭景象,再加上那些複雜的鬼機制,文儕免不得有些發怵,只還堅持著效率至上的原則,速速扭開了木門的球狀把手。

咔擦。

門鎖開了,被他吱呀一推,便抖動著向外展開。

門開不開都沒差別,外頭是白天,但天是灰的,灰調子恰巧把握在能叫人辨出此刻是早晨的程度。海風很潮,只是似乎吹得有些慢,像是叫空氣中的什麼稠物絆住了腳。

那風的味道重,估摸著叫灘上那些個死魚死蝦給浸透了。也不知是因為近海,還是因著先前可能下過場雨,地上泥土顯現出不同尋常的濕。

戚檐側身鑽出去,笑說:「大哥靠後,小弟給您護駕!」

「閃邊上去!」文儕說著將他撞開,方要朝前邁出一步,一旁的樹叢中忽而竄出個蓬頭垢面的莽漢。

文儕給那人嚇了一跳,一後退便被戚檐抱進了懷裡。

戚檐美滋滋地蹭上文儕的背,只是那露了凶光的眼睛卻緊盯住了那滿身污泥的漢子。

那邋遢打扮的男人,搔著自個兒蓬起來的亂發,笑道:「檐哥兒、儕哥兒,不過出去幾年就把俺忘啦?俺是二麻子啊!小時候咱們不常一塊兒鬧天鬧地的麼!」

見那戚檐和文儕還有些愣愣磕磕的,那二麻子嘖了一聲又說:「貴人忘性大啊!咱們從前書都是一塊兒念的呢!」

戚檐原先鼻尖抵著文儕腦袋聞聞嗅嗅,這會兒將頭偏了偏,笑道:「哎呦,怎麼會忘了你呢?今兒我倆回來探案,想拉村里人出來說說話呢……」

聽他說要探案,那二麻子面上卻沒半點驚,還不待戚檐說完,便說:「先去找那個住爛廟邊上的邵筆頭!他當年教書的時候品行就忒壞,當年他在黑板上寫字兒,寫什麼『衣冠禽獸』。他娘的,那說的可不就是他!」

「他幹啥好事了?你這麼罵他?」

二麻子打了個噴嚏,只隨性地抓了袖子擤鼻涕:「他呀,仗著自個兒生了張小白臉兒,四處勾引村裡的嬸呀姨的,搞壞人家家庭!」

「奸|夫嗎?」戚檐咂摸,「莫不是咱村里男人目不識丁,為人太粗魯?」

「哎呦!啥奸|夫呢!就邵筆頭那細身板,誰能瞧得上他?!」二麻子很不滿似的將上衣下擺掀起來團在掌心,兩隻手一齊用力,衣上水便嘩啦啦往下灑。

文儕將他打量一遭,問:「剛淋雨了?」

「啊、儕哥兒你糊塗哩,我多喜歡打傘的,咋會淋雨?」二麻子笑答。

「那你怎麼搞的這一身?」文儕輕抬下巴,示意他身上濕衣裳。

「噯!儕哥兒!你糊塗啦?!近來可是清明時節!」

「清明時節和你身上衣裳有啥關係?」文儕一時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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