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純粹就是想拿我來泄火。
他僅僅是為了將我拉到和他一樣的境地,以安慰自己可憐的自尊心。
沒關係,反正我的病已經治得差不多了。
我有姐姐陪我。
再不需要表哥了。
*
意識到表哥的虛偽後,我再沒做過受氣包。
只要表哥沖我動手,我便一定會還手。
表哥揍我一下,我便還他兩下。
表哥依舊哭著說他是愛我的。
可我說,我不愛他,我打他就是因為他欠打。
我說他活該挨舅舅舅媽的揍,其實根本沒人愛他。
我罵他有病,還不如趁早死了。
表哥只是認真地回答,他真的愛我。
*
次年,也就是1998年,我從周家搬了出去。
我不想再看見那一家子暴力狂和只知道維護表哥的柳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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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 年,我15歲了。
我從爸媽那裡聽說了表哥臥軌自殺的事。
實話說,一開始我有些不以為然。
表哥給我帶來了太多痛苦,我恨他是理所當然的事。
可沒多久,我開始控制不住地想起表哥的好。
他究竟愛不愛我呢?
沒準,是我錯了,他或許當真是愛我的,只是因為生病了,所以表達方式才會那樣的極端。
*
表哥死的那一年,我恰好讀初三。
而拜他所賜,我高中三年過得渾渾噩噩。
姐姐更常來見我了。
只是她開始帶著那綁匪一塊兒來。
我很痛苦,可姐姐卻渾然不覺,就像表哥一樣。
沒辦法,我只能接受。
*
同姐姐的對話,在某一日起讓爸媽心急如焚。
他們想找表哥家那大夫來幫我看病。
可據說那位俞大夫拒絕了。
我想,他應該也覺得自己無能。
*
2004 年,我上大學了,專業是建築學。
大概是遇上些不錯的新朋友的緣故,我的病情有所好轉。
姐姐不再帶綁匪來找我,她自己也不常來。
那年,我與幾個同好一塊組建了古典建築研究社。
社長任懷是我們共同推選出來的。
他熱愛古典建築,性格陽光,領導能力也強,當之無愧。
只是不知怎麼,我總覺得他有些眼熟。
*
社團是十月建的,可十一月我犯了病。
這沒什麼,我能撐過去的。
只是,當姐姐再次到來時,事情開始變得不對勁了。
我又記起了那綁匪的臉,並在無意中將任懷與綁匪的臉重疊。
他們的確有七分像。
我很害怕,怕我信任的朋友真的是那該死的殺人犯的兒子。
我清楚記得那一天——2004年11月24日。
那日,我通過各種手段最終確認了任懷父親便是當年那個綁架犯。
我沒有第一時間找任懷對峙,我將話都憋在心裡。
有時,我覺得他爸的罪與他無關。
有時,我又覺得殺人犯的兒子也是潛在的殺人犯。
我的病情在瘋狂加劇,狀態也越來越不穩定。失眠成了常態,記憶力與專注力都在以瘋狂的速度下降。
我愈發敏感多疑,也越來越急躁。
幾乎在要休學的消極狀態下,表哥「復活」了。
他是來救我的。
我忘了他的暴力。
渴盼他施捨我根本不存在的「愛」。
我大概是真的瘋了。
*
2005年,我20歲。
沒休學,念大二。
意料之外的,我又碰見了袁景。
她哪壺不開提哪壺,成功地勾起了我關於綁架案的痛苦記憶。
我就像站在懸崖邊上,只差半步便要掉下去了。
在這時拉了我一把的是——俞均。
就像無意遇見袁景那般,我也是偶然碰上那心理醫生的。
俞均看出我狀態很不對勁,於是主動提出要幫我治療。
我還記得他的好,也當然希望能治好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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