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是能憋得住的?那花都卡他喉嚨了,不吐出去,等著窒息而死麼?
文儕覺得眼皮好重,眨巴幾下眼,那眼皮就抬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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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儕一覺睡到大中午,醒時腦子漿糊似的黏作一團,想什麼都費力。頭髮蓬得似薛一百玩壞的毛線團,卻獨有幾根沖天翹著。
戚檐推門進來給他送飯,見他神情頗幽怨,猜是他覺著白白浪費了大把的搜查時間,只笑說:「估計是什麼固定機制吧,我也不過比你早醒了二十分鐘,昨兒還是我把你從沙發抱回去的,你那會兒都睡熟了,又乖又可愛。」
「嘖、這周家的床……」文儕習慣性略過戚檐挑釁的話,只又鬱悶地沖枕頭砸上一拳。
「洗漱好後就來吃飯吧,大姨說下邊擠滿了來避難的流民,怕他們帶進來什麼髒東西,給咱倆這小的沾上了……」戚檐將碗筷小心擱去桌上,「真是好久沒被當成小孩對待了。」
文儕抓了床上的毛毯子裹著往外走,他睡的臥房依舊在走廊盡頭,要到浴室要走的路不算短,經過小客廳時還叫露颱風吹得打了冷顫。
他搖著腦袋,艱難洗漱完畢要出去時,在浴室門口撞了那黃復。
「黃大哥午好啊!」文儕壓著心頭無名火,揉揉鼻尖,敷衍地問候,「你吃飯了嗎?」
黃復不答反問:「你昨夜起疹子了?」
「啊?嗯。」文儕詫異地抬眼將他瞧了瞧,見那人神情嚴肅,忙不疊說,「早就退了,大姨說不是瘟疫那種……」
然而聽了那話,黃復卻並不放鬆面部那僵硬的表情:「我早說讓你XXX!你左耳進右耳出,怎麼到現在還不當回事?!」
文儕不知那被省略的話語指什麼,只臉不紅心不跳說:「黃大哥你放下心來!小弟總有一天會照你說的做的!」
「你會做才怪了!真真是好心做了驢肝肺!」黃復悶哼一聲,便繞開他走了。
「是個熱心腸呢……」文儕的眼神陡然沉了下去,「黃復若是真心在為周宣查找好法子治疹子,周宣為何會這般的怕他?」
不知道。
自露台鑽進來的風咬人,寒氣直刺骨。
「嘶、怎麼這般冷。」文儕裹緊身上毛毯,鑽回自個兒屋裡去,然而一進門便見周四爺正站在戚檐身邊,兩人還有說有笑的。
由於清楚周四爺不喜歡周宣點頭哈腰,他今兒便改學起了紈褲子弟。
「有什麼好消息嗎?」文儕拉開椅子,吊兒郎當地歪上去拿勺喝了口湯。
周四爺將眉毛一豎,又當著他腦門嘣指頭:「坐沒坐樣!你想十幾歲便把人家八十多歲的路走完?!」
「哎呀,無事不登三寶殿,四叔您今兒跑我房裡幹嘛來了?」
「我不能來?」周四爺吹鬍子瞪眼,倒不同他這小的計較,說,「你堂弟給你捎了信來,信封上寫著只准你拆,不然咱祖孫十八代都即刻入墳!我真見了鬼了,那小兔崽子在城裡都學了些啥?!」
「阿策他從小親近我嘛……謝謝叔幫我送信啊!」文儕笑著將信封從周四爺手裡抽過,隨即起身將他往門外推,「叔您下樓吃飯去,不麻煩您了啊!」
周四爺嘖一聲,搖頭晃腦地走了,然而還不待他走遠,身後門便落了鎖。
「咱文哥的演技當真是爐火純青啊。」
「少同我貧嘴。」文儕呲啦一聲撕開信封,裡頭跟著掉出倆張紙。
面上那張是李策的親筆信,信的內容很簡單,大意是說他今兒實在很想周宣,還有他很快便到這團圓飯店了,到時候他希望周宣能為他接風洗塵。
文儕將那信掃過一遭,便抬指將那信墊去手底,換了另一張紙讀,不曾想那竟是昨日他們沒找著的委託紙。
「哈哈……」文儕乾笑兩聲,便拉戚檐一塊兒看。
【壹、我的半身登了轎,半身墊在紅轎底。】
【貳、我吃進只蛾子,它卻在我腹中飽餐一頓。】
【參、我勉強服下苦藥,得了個病入膏肓。】
【肆、我於白雪中刨出了自己的屍骨。】
「味兒對了,打眼瞧過去全是自相矛盾的句子。」戚檐笑起來,把飯和菜一併堆棧在勺子裡餵去文儕嘴邊,他說,「啊——」
文儕正分心想謎題,下意識便張了嘴,直待勺子進嘴時才反應過來。
他惱了,惱戚檐,也惱自己。
於是他將那勺子從戚檐手中搶過,又把兩碗飯對調,說:「你吃這碗。」
「不要,我還沒吃過那碗呢!」戚檐壓著瓷碗的碗沿,笑得眉目彎彎。
「這不更好了?」文儕鬆了一口氣,「兩碗飯裡頭盛的東西都是一樣的,你別特麼的在這兒同我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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