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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凶……」俞均嘀嘀咕咕著幫他綁上死結,「莫不是那大學給人孩子教壞了……」

「綁緊沒?」

「再緊,少爺您腦袋就要爆開了。」

「那成……」文儕毫不猶豫地把俞均推開,「我出去一趟,你別跟來!!」

***

文儕步履匆匆要去找戚檐,卻見那人門前聚了好些人。

他趕忙擁上前去,險些叫拖鞋給拌倒,只扶穩了牆疊聲問:「怎麼都聚在這兒?」

任懷和袁景都沒理他,唯有柳未回過身來,說:「戚檐的手指給鋼琴卡住了,聽是把兩根指頭給夾斷了,全仰仗大夫接的快……現在沒啥事了,只是還有些燒。」

「你咬著個毛巾幹嘛……」柳未問。

文儕沒回答,心臟怦怦直跳,卻還是吊兒郎當地揮手:「既然沒事,你們還聚在這兒幹嘛?走走走——」

他將柳未往旁邊輕輕推了推,後來柳未嘆一口氣,把任懷和袁景也給帶走了。

門縫裡往外竄出幾絲涼風,有如停屍間那叫人難忘的冷意。他深吸一口氣,推門進去,恰那病患正掀被子下床,可瞧見文儕打扮卻頓了頓,隨即撲哧笑出聲來。

「大哥,新日新裝扮啊!」

文儕把門闔緊,見那氣色極差的人兒要過來,於是呵斥一聲:「待那兒,坐下來,看看自個兒病成什麼鬼樣了,還有心思同我說笑!」

「你氣色就很好麼?」戚檐皮笑肉不笑,意識到自個兒語氣不大好,便裝著頭暈要往床上倒。

這麼一下,果真把文儕給招到跟前來。

那人滿心滿眼全都裝著自個兒的滋味,還真是好。

可是戚檐為了對話的可持續性,不欲裝得太過,只抓著文儕的手靠上床頭,說:「可能是大腦一時供血不足,現在沒事兒了。」

說罷,抬手指了指文儕綁在面上的東西:「這是什麼?」

文儕深吸了一口氣,說:「周宣他病了,渴得人快瘋了,犯病時把帶血的人或其他動物都當水管……今早我就吃了條蛇,回過神來,吐得暈了……」

戚檐問:「一般的液體不能喝?」

文儕答:「犯病時喝了會想吐。」

「我明白了。」戚檐點頭。

「明白了就少離我太近,咱們保持好距離。」

「真的會把人也當水管?」

「大夫是這麼說的。」

「你信他?說不準又是為了混淆視聽,亦或者解題關鍵便在此處……」戚檐一笑,「咱們試它一試?——我會好好咬緊牙關的。」

「試個鬼的試……」

文儕忘了戚檐是個解死結的好手,他還沒反應過來,那毛巾已倏地向下垂落。

一霎間,他的瞳子驟縮,再下一刻他的唇齒舌已貼去了戚檐的左肩。

文儕什麼都忘了,他只知道——

渴。

齒牙生生咬開戚檐肩上的皮肉,叫鮮血從牙印之中上漫。

文儕瘋狂地貼著他吮吸,叫那些鮮紅的東西染濁了他的白齒。

「大哥。」

「文儕。」

「阿儕。」

「哎呦,真會喝人血啊……」戚檐還是無所謂地笑,「喝夠了就得起來啦!」

他一把揪住文儕後腦勺的頭髮,將他一整個人往外扯,哪怕那樣有可能撕裂自個兒的肉,他也渾不在意。

他又驀地抽來被子,把文儕摁了進去。而後,他把枕頭壓上他的臉兒,任那人如何敲打也不收手,只在那期間不停呼喚文儕的名字,直到那人說出一聲——

「戚檐,撒手!」

他給文儕遞去一杯水,又端來盆供他漱口,旋即幫忙把毛巾綁了回去。

他並不處理肩頭血淋淋的傷口,只把衣服往上拉,遮了遮,便將那來不及思考一切的文儕領去了外頭,笑道:

「走啦走啦,咱們趕時間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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