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也太多了,應該很難薅禿吧……」他一邊摸一邊感慨。
戚檐扶了扶額,剛想說覺著有些犯噁心,就好若把什麼東西生生從他腦子裡抽出去一般,在原先的位置留下了好大一片無可填補的空白,可眼見文儕貼著他,粗魯地摸他腦袋,戚檐又忍不住想笑。
「怎麼都比頭上沒幾根毛強點吧?」被摁坐在地毯上頭的戚檐抬眼看他,故意用一本正經的口吻說,「雖然不知道大哥為什麼摸我,但、我喜歡大哥、摸我。」
「嘖!摸你腦袋上有沒有包,少唧唧歪歪些有的沒的……我看也沒包啊……」文儕抽出隨身帶的筆記本,在戚檐身側盤腿坐下來,「說說吧,都忘了什麼?」
「……我要如何知道我忘了什麼?」
文儕聞言看向他,清了清嗓子,而後簡要將第一日到第三日的經歷講了一番,這麼一講,他才發現戚檐忘了的事不算多卻也並不算少,且戚檐忘卻的恰好是至關重要的三件事——
其一,樹幹藏屍案;其二,倉庫縱火殺人案;其三,也就是剛剛那個玩偶殺人案。
僅僅是巧合?
戚檐恰巧忘記了死了人的三次事件?
文儕通常不會將任何可能存在潛規則或者隱藏規律的事件劃入隨機事件中,他一口咬定戚檐忘卻之事間一定存在內在的關聯:「你這幾日多留心些,等又發生命案了,我再檢驗下你的記憶是否正常。」
「你剛剛說的那倆樁殺人案都是真的吧?我只是給出一種假設,譬如真的是我失憶了麼?難道沒可能是你憑空多出段記憶麼?」
「剛剛還在問自個兒怎麼過來的,甭給我瞎扯……」
文儕言罷貼耳於門,正打算確認外頭那玩偶走沒走,誰料門外忽而傳來袁景的一聲大吼:
「戚檐——!下來開會!」
文儕給那人吼得心臟猝然加速,登時雙腿發軟,只還轉身倚著門緩緩吸了幾口氣:「小袁這嗓門了不得啊,聽她聲,應是在樓下……」
「照你先前描述,出現詭異東西時,這些固定NPC應不會在公共局域出現,外頭怪物多半已消失不見了。」戚檐伸手纏住他的手臂,「走,咱們開會去。」
文儕那平時健步如飛的,這會兒被人拽著卻依舊紋絲不動,他說:「噯,我就一定要去嗎?」
戚檐一愣,便隨著他一道笑起來:「還是咱們大哥會鑽空子啊……說得也是,畢竟她也沒喊你名字……成吧,我自個兒下去,實在不行再上來找你。」
他笑著笑著便將指鑽去文儕摸著門把的指下,一面要將他的指掰開,一面要拿肩膀把他頂去後頭,誰料文儕早預料他會有這一舉動,一聲不響地壓下門把,叫二人近乎是一塊往外頭摔出去。
好在他二人一個抓門,一個抓門框,僅僅朝前滑跪了幾步,並沒瞧見怪物。
戚檐無奈笑起來,起身時順帶拉了文儕一把。
文儕的眼睛斜向二樓露台外的陰天,說:「一會兒他們論及殺人案時,你能不摻和便不摻和,就當他們是在自言自語。」
「哎呀瞎操心。」戚檐輕快地蹲身去拍膝上水跡,覷見文儕的,便順手幫他拍了拍,「我當年在旭日東升可是隔日忘一回呢!」
***
由於客廳給外人擺了棺木,今兒開會的地點挪去了餐桌上。樓下任懷和袁景已經就坐了,四婆給他們各自端來一碗熱騰騰的餃子湯,那任懷把筷子一抓,便伸入進湯中夾了個圓胖餃子進嘴。
餃子燙嘴,他說出來的話都是斷斷續續的:「嘶……咱們今兒、哈……柳未感冒也開不了會啊……哎呦真是燙……倒是香……咱們早會就難得聊會天,拉近拉近社員關係啊……燙……」
他咕咚咽下,袁景卻是把拖鞋脫了,雙腳上椅抱著,她呆愣地聽著,發青的眼圈將她近來的精神狀態和睡眠質量說了個七七八八。片晌,她抓著勺子翻攪起沉在碗底的餃子,湯匙轉著轉著,她忽而捂嘴乾嘔幾聲,隨即抽噎起來:「我……想回家。」
見那任社長又往嘴裡塞東西,戚檐只好攬活安慰起袁景:「小袁啊,你就當是出來旅行嘛!」
「旅行?!到現在已死了仨人了!!!」
「怎麼能說是三人?」戚檐將瓷勺輕輕擱下,「死在樹里那女人,老管家不都說了是你瞎想的嘛!兩人吧。」
任懷哼笑一聲,跨一隻腿踩上旁邊的椅子,說:「又不是我們死,這有什麼?」
話音未落,先聽鏗一聲響——原來是袁景發了脾氣,將面前那碗餃子往前推了一推:「什麼叫不是我們死?你怎麼知道過幾天不是我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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