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般潮濕的天氣里做大掃除還真夠新鮮。
戚檐瞥了眼那串鑰匙,挑起半邊眉,隨即爽快接了過去,只還笑說:「您客氣了,開個鎖有什麼難?倒是辛苦您了!」
四婆摩挲幾下指尖厚厚的黃繭子,便那麼笑著往二層去了。
「你又打什麼算盤呢?」文儕瞅見他那副笑臉便知道他心裡又冒了什麼念。
「五把。」戚檐拎起鑰匙串在文儕面前左右晃,一副胸有成竹模樣,「這一層帶鎖的房間目前已知的有管家、袁景、四婆的臥室,外加一間書房。這兒可平白無故多出了一把,恐怕一樓還有個隱藏的空間。」
「……你已有頭緒了?」
見戚檐點頭,文儕利落地將自個兒畫的一樓簡略版布局圖朝他推去,戚檐的食指便在廚房與書房中間點了點,說:
「我先前用步子粗略丈量過,這兩屋中間缺了塊大概有五步寬的地,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在那兒了……只是要從什麼地方進去還不好說。」
「不過三面牆,都去瞧瞧看便是了。」
文儕話沒說完便往外走,他心想,那密室的門比起開在餐廳的正面,顯然是藏在書房裡要更隱秘些,畢竟從廚房過去也實在有些不可理喻。
在他的判斷下,書房裡頭一面矮木櫃被他倆朝旁推開,露出了一扇內陷的小門。鑰匙一插,倆人便鑽進了那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直至戚檐啪一聲摁亮了屋內獨一盞壁燈。
地面與四方牆皆由水泥砌就,顯然同這宅子整體的奢華布置格格不入,文儕謹慎地往內走,眸子裡逐漸被其中東西給裝滿了——
血跡斑斑的水泥地上鋪著一張草蓆,草蓆上有兩大捆粗麻繩;一張瘸腿木桌被擺在角落裡,桌上放著一把菜刀,一把匕首,匕首上的血已經干透了。
然而他並沒在那些地方停留,徑直走向了草蓆邊的兩張板凳,上邊正放著久違的兩張存檔紙。
【日期2004.07.24,想要下回重生於此,請燒紙——薛無平】
「剛剛那新聞念的日期便是7.24吧?那就是今天了……」文儕一邊嘟囔,一邊將存檔紙連同桌上打火機一併遞給戚檐,「這回存檔紙來得怎會這麼早?前兩回委託都是第四日才出現的。」
「那看來今天要有大事發生。」戚檐笑了笑,倒沒接過去,讓文儕收著了,「該不會又會從哪兒冒出個瘋子追著咱往死里揍吧?或是那四婆晚餐當真要吃肉。」
文儕又瞥了桌上帶血的匕首一眼:「誰知道呢……快些出去吧!這屋裡空空蕩蕩沒啥線索不說,還總叫人覺著陰惻惻的。」
「怕什麼,我保護你嘛。」戚檐又把手臂沒分寸地搭上文儕的肩膀,頭一歪,兩個腦袋便碰在了一塊,在這吹陰風的地兒,好生暖和。
「沒完沒了了是吧……你這腦袋是長歪了還是怎麼,動不動往我頭上、肩上長?」
文儕兇狠瞪過去,戚檐卻樂呵呵地裝傻,只順手將那把匕首握在手中:「唉,帶著防身吧,這玩意的柄上還刻著個『福』字呢,有血淌進去的話豈不是個大紅的福了?也不知道是哪門子的吉利。」
「甭廢話了,快走!」
「開門嘍——」
倏忽間,一片黑暗於倆人面前鋪開。
「不是吧,這大中午的,又停電?」戚檐狐疑地扶著門框往外探出一個腦袋。
一片昏暗間,只聽得噗呲噗呲的聲響,就好似什麼東西往液體中反覆戳入。他的眼睛尚未適應那般暗的光線,只能微微眯起眼盯住了位於這小門對面的大辦公桌——聲音是從那兒傳來的。
「是個人麼……」戚檐看不大清楚,那裡確實背對著他站著個人,只是那「人」的體型好似過於龐大了些。
他右手握緊匕首,左手則伸至身後攔住要往外鑽的文儕,輕聲道:「進去把存檔紙燒了,我沒喊,你就甭出來。」
文儕站在他身後,看不見戚檐的神色,可聽得他口氣嚴肅,便沒再多說什麼,只乖乖退入屋中。
其實他能這般放心地容戚檐自個兒待在門外也並非是他輕敵,只是現下戚檐所代表的是原主李策,照往常三次委託的經驗,一般來說無論死因是什麼,原主在被動情況下,僅會於第七日死亡。
現下才第三日,戚檐不會死,反倒是他的小命在這鬼宅里岌岌可危。
打火機「噌」地咬上存檔紙的一角,在文儕鬆手任由那兩張著火的單子掉在水泥地上時,門前忽然響起了數聲巨響。
銳器捅穿軀體的嗤嗤聲不絕傳來,文儕一時心悸,可那戚檐總是連一聲嗚咽都憋著不吐,他甚至不知被刺中的究竟是戚檐還是其所面對的人亦或者鬼。
文儕的十指不自覺相纏一處,他屏息凝神,直盯著那被撞得吱呀呀亂叫的木門,一剎間,外邊卻靜了下來。
一聲細微的叩門聲去在這時響了起來。
文儕咽了口唾沫,確信自己已將門鎖好了,而唯一一把鑰匙正擺在桌上。
他咽了口唾沫,也恰是那時,一聲刺耳的尖響後,被砍碎的木門驟然倒塌,而從那縫隙間,露出了一張詭異的布偶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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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委託失敗!!!]————
【本次委託累計失敗次數: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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