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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老南。老南的紙條上寫的【復牽黃犬,逐狡兔】,同郭欽一樣是【悔恨】,但他的世界簡陋得很,就拼在顏添後邊,持續時間也不長。他分明已被法院判作無罪,卻說『一條路自起始點便行了錯』,還問為何不怪他,足夠說明他心底的悔與恨。」

「但因為他已經死了,所以郭欽那一套行不通了吧?」戚檐說。

文儕能夠感覺到戚檐的溫度在上升,於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再忍一忍哈……」

「我當初也納悶他人都死了,怨怎麼還沒解,後來倒是想明白了,他這悔的程度太深,以至於連死都不足以彌補。那麼便只能想方設法讓他更慘些,於是撿了個鐵鏟子把他碑上名字給刮花了,又把碑挖出來給砸碎了,只這樣做還是會失敗,原還想解了他的裹屍布,但那玩意沒辦法解開,所以只能用鐵鏟把他的屍體打爛了……」

「都說了讓我來,下回換我吧。」戚檐抱著文儕的手臂,因為發燒乏力的緣故,說起話來都軟了不少,他好似有些睏倦,眼皮總在打架。

外頭銀月遲緩地往海里墜,文儕替那打瞌睡的戚檐揉起了太陽穴,想著戚檐近來睡得太多,心裡不由生了些惶恐,卻還是強忍著心底擔憂,蠻橫地說:「你別睡,我都大發慈悲給你講故事了,你好歹聽我講完!」

戚檐闔著眼睛,卻仍在笑:「怕我一睡不醒了吧?這有什麼,不過是叫你回到沒有我的那六年罷了。」

文儕冷著臉:「這一點兒也不好笑,你馬上把嘴給老子閉上!」

說罷,文儕刻意把聲音揚了些,說:「老班他這關最是難過,直直拖到這輪才破完,你說他那片沙漠大的能吞人,眼裡看見的東西也多,可不就是純折騰人麼!」

「是啊,那兒日頭還曬……」戚檐虛虛應著。

文儕瞅見他憔悴模樣,不自禁將音量壓低了一些:「老班拿到的紙條是【干將莫邪】,情感分析是『憎恨』,先前就是忽略了這一點,才導致他這關遲遲不得解決。」

「他對我說過三句較為重要的話,一個是在我談起郭欽時,他問我有幾個人會明知家裡頭有殺人犯卻還會心甘情願地往回奔的,再接著,是說他們干裁縫的重要的是心細,縫出怪物不算什麼,怕的是時間不等人……還說我答應了他們的不能忘……我當時起初嘗試破關時,連他的宿怨都沒理清楚,哪裡能解開呢?虧得第六輪再看了一眼那抽屜上的【尸位素餐的裁縫】,這才想通,原來先前在孫煜的眼裡,老班就是個玩忽職守的大夫。」

「老班被如此評價鐵定有理由,再結合他的『悔恨』感情,以及時不待人的喟嘆,總算意識到他在當年登山事故中恐怕與治療時機把握不當有關。但是孫煜對他也抱有愧疚,說明他也曾誤解過老班,可見,老班治療時機沒把握好,應是受到他人的阻礙。——老班他恨的不是時間,也不是技術,恨的是人,拖延救治時間的人。」

戚檐笑起來:「彎彎繞繞,得虧有我們文哥頂著天。」

文儕時不時弓腰去試戚檐額頭溫度,嘴上倒是沒停:「老班這個世界將一日壓縮到了三個小時,他屢次強調時間的重要性,要解他的恨則必須從時間下手。他遭網暴污衊尸位素餐,可是他只對自個兒感到悔恨,所以他供奉的那些屍爺都不重要,我們要看的唯有他那間裁縫鋪子。」

「在那無垠沙漠上,什麼是時間?我那會兒仰頭看天,3小時以內完全看不到變化,但是時間是流動的,所以,我要讓流動的、代表時間之物停下來。」

「而那裡消逝的東西唯有那不斷燃燒、化作蠟淚的十根手指蠟燭,所以我在世界終止前將他們挨個掐滅了。當然最磨人的還是等待,因為整整三個小時,我不能隨意行動,不能進行其他動作,必須等那三個小時結束後,才能確認答案正確與否……烤得我身子都險些熔了。」

「雖然還沒弄懂老班說的,我所答應他們的事是究竟啥,不過能通關便好,再多的,等以後仔細看看九郎孫煜的日記吧。"文儕說著,見那戚檐已睡了,便仔細用那張被子將他二人嚴實裹好了,任那人枕著他的肩睡去。

***

外頭的第一抹陽光照射到他二人身上不久,文儕睜了眼。可他醒來似乎不是因為那陽光,而是那隻不斷撫摸他面龐的手。然而他睜眼後也沒瞧見有東西摸著他,只當是自個兒做了場夢。

戚檐那時已醒了有一會兒,歪著頭同他笑說:「我提前步入老年生活了,醒特早。」

「胡謅。」文儕不知自己是怎麼靠上戚檐肩頭的,只稍稍同他拉開一段距離,問他,「精神好點了嗎?」

「不太好。」戚檐直言,「攙我一把?」

文儕神情沒什麼大的變化,只輕輕往外呼出一口氣,將那人扶去了椅子上,又問:「你要試著走動走動嗎?一會兒你要一個人去開門,可免不得遭罪。」

戚檐翹了個二郎腿,笑說:「哎呀,我哪裡有那麼柔弱?」

文儕猶豫著:「由於前幾輪我對於開門一事的反抗意識強烈,基本沒再遇上我去開門殺你的情況,我想了想我們倆的狀態同第一局的不同僅僅在於心態,所以你現在要想著去開門,而我也該想著去開門,儘量不能對那事抱有牴觸心理……」

文儕話未說完,先聽到戚檐的笑聲,他不由得鎖起眉頭:「聽到自個兒快要死了,你就有這般高興?」

「不是,我只是覺得,我可從沒對那事抱有過牴觸心理。」戚檐眼裡含笑著看向他,「牴觸的是我親愛的大哥啊!」

文儕把他的椅子轉了個方向,不要戚檐再看他,後來又起身把被子搭在戚檐身上,便繼續縮在那塊過夜地兒默念著「按門鈴」「殺怪物」之類。

在半個小時後,他如願以償了。

只是他方捅死那怪物,便紅著眼往俱樂部深處跑,再不肯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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