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文儕合掌一拍:「廢話少說,咱們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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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的陰夢還挺特別,NPC全死沒了。」文儕先在筆記本一空白頁的左上角畫了個正方塊,隨後拿藍紫色原子筆描了個粗粗的【死因】,「而且他們的死因千奇百怪,再加上陰夢『前傳』提到的『集體自殺事件』讓我有些在意,咱們不如先分析分析死因?」
戚檐把手指敲在那『死因』二字旁邊,笑道:「你這都寫上去了,還有的我選?先斬後奏啊,文哥?」
文儕客氣地沖他笑笑,接著說:「第一個死的是童徹,她死在第三日,若先不論她那一大堆屍體是怎麼來的,只看她口中說的『最後一張皮』,那麼她的死因是……身體爆炸?」
「這個在現實里不好實現吧?」戚檐聳聳肩說,「若她的陰夢死亡情態與現實有一定相似之處,那麼強調的或許是軀體的支離破碎麼?碎屍?不對……這樣就不是自殺了……」
文儕把筆的按壓頭倒扣在桌面上反覆摁壓,咔噠咔噠的聲響接連不斷,嘀嘀咕咕道:「逐漸透明的皮膚、膨脹的軀體……」
「像是被氣體充滿一般,然後『砰』!」戚檐在他眼前拿拳頭放煙花,末了又斂目叫長睫的影子加深了淚痣的色彩,他說,「藉助氣體自殺的案例也不少見,人體雖然很難因吸氣過多而膨脹死亡,但吸入過量的某些氣體倒足以導致人體中毒……唔、最常見的大概是一氧化碳中毒,常見的方式就是燒炭自殺、煤氣自殺那類,此外二氧化碳、氨氣等中毒自殺也不算少見。」
「這暫時還沒有替代想法,我先這麼寫著。」文儕的筆隨嘴動,「第二個死者是,死在第四日的江昭。他是……」
「吃香灰,然後開始變得一塌糊塗。」戚檐笑道,「哎呦,那場面刺激得叫我還以為重回研究某些皮膚病菌的實驗室。」
「吃香灰麼……服毒?」文儕分析說。
戚檐趴在桌上,側臉枕著手,視線從原子筆的滾珠,順著筆桿子與手指向上,再從手臂和脖頸爬到文儕的面龐上,他笑說:「大差不差。」
文儕點頭的同時,罵了一嘴:「你他媽再看著老子的臉莫名其妙地亂笑,老子就把你腦袋擰下來。」
「好兇!」
「你倒是狡辯狡辯啊……」文儕瞪他一眼,「第三個死者是,死在第五日的郭欽。」
「死因……被浪壓死的……跳海?」戚檐不假思索,很快又否認道,「不對,你把適才那答案塗掉。那浪是火,他該死於燒傷才是……改成『自焚』吧。」
「那這也算過了,下一位。」筆尖的沙沙響融在外頭的海浪聲里顯得很微弱,文儕說,「同樣死在第五日的顏添。」
「唔……她是跳枯井,倒是可以籠統概括為墜亡,但究竟是跳井還是跳樓不好說。」
文儕思量片刻,眉頭擰起來:「老南只有個碑。」
「他既然直接借用了顏添的場景,估摸著死法同她差不到哪兒去,也寫個墜亡吧。」
「行。第六個。」
「老班。」戚檐說,「顯而易見吧?上吊。」
文儕的筆先他一步停下,只將上頭多餘的筆墨用指尖小心蹭去,說:「死因就分析到這兒。」
那文儕的瞳子瞟向鐘錶,他說:「現在快九點了,咱們還有最多13個小時,接著整理吧……呃、為了破解每個人身上的謎題,我們能利用的線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除卻八人都參與了發生重大事故的『黃騰登山俱樂部西南行』活動,以及都經歷了嚴重的網暴外,具體的現實經歷皆沒有直接線索。因此,目前我們只能根據大家死亡世界裡所包含的元素來對每個人的具體經歷進行猜測。」
戚檐將腦袋貼過去,就差沒貼到文儕唇上了,只見文儕開頭第一段用原子筆寫了個大大的【繡花鞋】。
「你挨那麼近做什麼?滾遠些。」文儕將他往旁推開,才繼續說,「死者腳上都穿著繡花鞋,所以一會兒不論是我先死,還是你先死,咱們都相互留意一下,看看自個兒或是對方腳上有沒有繡花鞋。此外,不知你注意到沒有,有的人裹了小腳,且是否裹小腳與性別無關,裹了的人僅有童徹和老班。」
「哎呦我們大哥真能幹,什麼細節都能注意到。」戚檐搓麻將似的揉了一把文儕的頭髮,他其實想湊上去,可是文儕不讓,他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少特麼的再對我動手動腳,撓阿貓阿狗撓習慣了嗎?」文儕猛地把戚檐的手拽下給他扔回去,又說,「但是繡花鞋這一意象先前在黃騰高中里僅在童徹的柜子里出現過且在作答那校園中的四謎題時,是專指【童徹】的,所以咱們得挖出那裡的繡花鞋和這兒的有何共同點。」
文儕說了那麼一大通,戚檐卻僅說:「你不喜歡我摸你頭嗎?摸腦袋可是關係親昵的表現!」
「靠!兩個大男人,你摸摸我的,我摸摸你的,發什麼瘋?你把腦袋伸過來,看我也把你摸來摸去的,你爽不爽?生怕我禿不了,非得薅幾把才滿意是吧?」
「又炸毛……」戚檐將一雙狐狸眼儘可能睜得圓溜,隨後將腦袋垂下來,「摸吧,我喜歡你、摸我。」
文儕給了他一腳,戚檐才不情不願用一隻手撐著紙,慢騰騰地往外吐字:「先前那個繡花鞋謎題形容的是孫煜對童徹的偏見與不正確認知。這回的繡花鞋也可能代表『偏見』,譬如網民、社會群體或者其他什麼對俱樂部成員的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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