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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儕不願抱那邪玩意兒,只能跟在後頭走,在走到俱樂部門前時,倒是難得紳士了回,替她把門敲了。

開門的是那帶笑的戚檐,那人方瞧見文儕,便笑得很歡喜,只是文儕的視線盡數落在他身後。

他的瞳孔霎那因驚恐而劇烈晃動起來。

***

戚檐叫文儕的眼神驚了驚,一回頭卻只見那俱樂部裡頭好似換了天。

本默立窗邊的郭欽和老班正匍匐在地,他們不知何時已脫下身上厚重的運動服,只揉作抹布一般,倉皇地擦拭著地上成河的血跡。

大門正對著的兩層冰箱半開,冷氣卻叫周遭都被白霧盈滿了。

阻止冰箱櫃門關閉的是從中橫出的一隻毫無血色的慘白手。

當文儕朝其中看去,僅能看見一個被竭力塞入冰箱的,姿勢頗為扭曲的無臉死人。

這屋內怪異處不單有無名死屍而已,到處都開滿了紅梅,那些沒有絕緣體包裹的裸|露電線這會兒皆變作了梅的藤條。

梅也會生在藤條上?

文儕已然無力顧及那有違常理的地方,單單盯著那叢野植的根。

它們是從一個開了顱的僵青屍首的嘴裡生出的,粗而不規則的根部穿過那人腐爛的身軀,變作了那堆白骨新的臟腑。

文儕將戚檐推開,跨過門檻,腳沒落在瓷磚上,而是一片泥濘的枯草地。可被鞋從中踩出的不是泥水,而是腥臭的血液。

他環視這充斥著非正常事物的地方,一剎有些頭暈。

童徹好似並不理解他的崩潰,只費勁將那木偶拖了進來,坐進自個兒的工位,平靜說:「阿儕,阿檐,你倆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坐下來工作?」

她桌面上的計算機發出狂轟亂炸般刺耳的嘀嘀聲,聽久了險些變作恆久的耳鳴永遠留在戚文二人的腦內。

戚檐伸手攬住那有些手足無措的文儕,又指了指地上隨意擺放著的、無數具狼狽的屍體,問:「那是什麼?」

童徹的瞳子輕輕點了點近旁那具,又很快轉了回來,說:「啊——那是我的遺體。」

「遺體?」

童徹點了點頭,分外憐惜地摸著自個兒的臉,說:「可惜這是我最後一張皮囊了,否則還能叫你們瞧瞧。」

文儕回過神來,搔搔鬢角的發,放輕了語氣,溫柔說:「阿徹,我想看看你的計算機,行麼?」

「看吧,這有什麼?」童徹聳聳肩,「和你們的沒什麼區別。」

她說得並不對。

因為當文儕將她的計算機轉到眼前時,爆滿的私信框才是那轟炸般的提示音的真正來源。

他抖抖滑鼠,摁開了私郵箱,誰料裡頭儘是不堪入目的騷擾信息與辱罵。

從她動人的面容,到她姣好的身材,她的美麗叫那些不懷好意的網民削作了鋒利的刀子,惡狠狠地反刺了回去——最後落筆多是「盪|婦」二字。

然而文儕甚至來不及展開每一條消息,新彈出的消息便叫那計算機顯示屏變作了直播間不斷滾動的彈幕,從評頭論足轉為了極盡羞辱的叫價。

文儕忍無可忍,只一通操作將那論壇關了,問她:「阿徹,你做了何事?他們憑什麼這般說你?」

她仰頭看向文儕,說:「我?我做了什麼?哦,想起來了,我那日不漂亮。」

文儕略微屈膝,溫柔地握住她的手:「怎樣才算漂亮呢?」

童徹回答:「穿上繡花鞋,披上紅嫁衣,要性子寬厚……要笑!」

那童徹再啟唇,卻只留下一句叫人云里霧裡的話——「你來日會為了那繡花鞋而死。」

文儕身側,藤梅的不停開合吸引了戚檐的眸光,他一怔,驀地將視線投向了鐘錶。

——時分秒三針正不受控地轉動著,此刻的時針正以一分鐘走一小時的速度運作著。

童徹那含情眼轉瞬便落回了那閃著藍光的計算機顯示屏上,她忽而掐緊自個兒的脖子,皮膚在發漲之間變得冷白透明。

文儕大驚,正欲去看她的情況,誰料方掙開戚檐的手向前邁出一步,那童徹的身軀便在他眼前爆炸開來。

她炸作肉沫估摸著只花了兩三秒,可是文儕的雙眼卻似乎自作主張地將那場面放緩至兩三分鐘,叫他足以清晰地看清她的五臟六腑是如何開裂而後迸出鮮血,皮膚又是如何像是充了過多氣體的氣球一般,變得愈來愈薄,而後炸作薄薄的肉片。

在那緩慢的光陰里,文儕看見童徹眼裡含著淚,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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